子驥遠和女兒珞琳,算起來珞琳的年紀正跟新月相當……發生這件事……簡直有逆倫的嫌疑,也難怪容嬤嬤神色詭異,雖然掩飾,嘴角卻不時抽笑。
我聽完之後,並不覺得勞累,一來容嬤嬤講述故事的功力了得,聽得我津津有味,二來,趁機將自己所處的境地聽了個完整,比之以前一片空白獨自摸索要好的很。
容嬤嬤講完了,稍微歇息,臉頰側堆下的皺紋停下來,不復先前那樣鮮活抖動。
我心中意足,輕輕一笑,打趣她說道:“嬤嬤看你講的眉飛色舞唾沫橫飛的,本宮都也替你累得慌,快快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容嬤嬤情知我在說笑,卻也恭敬回答:“謝娘娘體恤,奴婢方才一時忘形,讓娘娘見笑了,請娘娘恕罪。”
“無妨,你說的很好,何罪之有呢,”我輕笑一聲,又問道:“那你說今日雁姬來見本宮,應該就是為了方才你所說之事?”
容嬤嬤說道:“奴婢想,八九不離十。”
“難道她是想跟本宮討個解決的法子?”我傾身向前,饒有興趣問道:“這可是奇怪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雁姬來找本宮,又能如何?”
容嬤嬤眉眼舞動,卻沉聲說道:“回娘娘,奴婢斗膽猜測,雁姬來找娘娘,是有兩個原因。”
我好奇問道:“哦?說來聽聽。”
容嬤嬤胸有成竹般地,回答說道:“第一,娘娘平素跟雁姬關係很好,常常贊她識大體,是大家閨秀風範,所以對雁姬格外青眼,雁姬時常進宮見娘娘,同娘娘聊天。如今她走投無路,娘娘是應該助她一把的。”
果然正在意料之中,我便點點頭。
容嬤嬤看著我不反對,又繼續說道:“第二卻是,當日新月格格跟小貝勒克善進宮的時候,皇太后跟皇上都同意,而娘娘,您是唯一一個反對她們入住努達海將軍府的。”
“是麼?”我略微驚訝,看向容嬤嬤。
“娘娘或許不記得了,”容嬤嬤說道,“後來雁姬來見娘娘,曾經說起這件事,娘娘對雁姬說了一句話——”
我自然不知道烏拉那拉景嫻說了什麼,於是做沉思狀,說道:“本宮是真不記得了,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難為雁姬還記得當日點滴呢,嗯——本宮說了什麼?”
容嬤嬤點點頭,便說:“雁姬說她現如今才明白娘娘那句話的意思,娘娘當日對雁姬說的是——請佛容易,送佛難。”
哈,我的心一震,隨即莞爾。
果然,好一個,請佛容易送佛難。
宮內事 6
容嬤嬤見我只是沉吟,在一邊旁敲側擊說道:“這將軍府發生的事故兒,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已經成為京城中的一宗趣話兒,娘娘你可是不知,連宮內也對此事議論紛紛呢。”
我想了想,含笑說道:“這倒的確不是什麼好事……然而此事關乎皇家體面,難道太后老佛爺跟皇上都無動於衷麼?”
“回娘娘的話,”容嬤嬤說道:“太后老佛爺那邊還瞞著吶!誰也不敢去跟太后面前說,何況這新月格格,太后當初也很是喜愛的,發生這樣的事兒,誰知道太后會怎麼表態?是以誰也不敢去引這把火的,倒是皇上,最近也為這件事情頭疼不已呢。”
“這又有什麼?”我有些不明,“那努達海已經有了夫人雁姬,難道新月格格要以格格之尊下嫁給努達海做妾室?跟皇家規矩不合且不說,就算她豁出一身嫁給努達海做妾,卻將雁姬置於何地?皇上自出手處理就是了。”
容嬤嬤臉上笑意綻放,說道:“娘娘您可是說對了,癥結就在這上頭,現如今那新月格格還真的如娘娘所說,要豁出一身嫁給努達海做個妾室呢,您說這荒唐不荒唐,堂堂的端親王府的格格,居然如此的自甘下賤,嘖嘖……”
“那努達海是個什麼態度?”我真沒想到新月格格居然有如此的“志向”跟“勇氣”,不由一驚。
容嬤嬤說道:“那努達海將軍……還能怎麼樣?嬌妻美妾,哪個男人不希望有啊!”她說著,撇了撇嘴,臉上透出幾分尖酸來。
我輕輕地擦著指套上的紅寶石,且不論容嬤嬤的口吻多麼刻薄,這句話倒是至理明言。
雖然我未曾親眼見過新月格格,但料想,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鮮嫩可愛,多情無邪,而且身份又是格格之尊,若真的肯不顧顏面投懷送抱,這暖玉溫香的誘惑,試問又有哪個男人能忍得住?
想來想去,這件事情倒的確是複雜棘手起來。
而夾雜其中的雁姬,倒也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