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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部分

”,禮親王的過人之處就在於對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心知肚明,對於自己在這個親王位置上的意義和該有怎樣的表現更是摸得門兒清。

“為人修得烏龜法,得縮頭時且縮頭”,這位於烏龜縮頭功頗有心得的宗人府宗令是個絕對不會主動惹事的角色。所以,儘管他也有些恨林義哲,但他是絕對不會象寶廷一樣,一門子要和林義哲死磕到底。

李蓮英立刻前去回報慈禧太后,稱宗人府宗令禮親王世鐸“抱病”,“起身不得”,不來園子覲見了。

“他病的還真是巧啊!”慈禧太后立刻便明白了禮親王世鐸不肯前來是什麼意思,冷笑道,“李蓮英,你再著人告訴他,今兒個,他就是爬,也要給我爬到園子來!”

李蓮英得了旨意,心中暗喜,便立刻安排人再去禮親王府。

果然不出李蓮英所料,在又派人去宣禮親王世鐸入宮之後,禮親王未敢有一刻停留,而是急匆匆的跑到皇城根火車站,上了小火車。只是因為他剛才“有恙”的話已然說出,收不回去,不得已讓僕人抬著肩輿,送到了車站,好一通折騰上了火車,下車的時候也是拄了柺杖由人攙著一步步往前走。

到了“天地一家春”大雅齋,慈禧太后見他裝出一副病容來,心中更怒,當即毫不客氣的訓斥了他一番,將掌嘴掌的滿口是血已然不能說話的寶廷交給了他圈禁,並下令“嚴加管束”,禮親王嚇得滿頭大汗,大氣不敢喘一聲,唯有不住的叩頭。

看到世鐸的窘態,李蓮英禁不住暗暗好笑。

在一切都忙得差不多了之後,李蓮英便去探望目前尚在病中的劉誠印,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劉誠印聽了李蓮英的話,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他服侍慈禧太后時小心在意,千萬不要給她留下自己和外臣走得太近的印象,李蓮英明白劉誠印的意思,連連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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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同龢日記》:“晴,早寒,風止。辰初詣閣批本,李蘭蓀尚書來,憔悴甚,語及寶廷事,餘不勝駭異。恭邸、文相來,餘與眾樞臣問寶廷何以圈禁,恭邸答以其中傷大臣,汙毀宮禁,欲藉此阻洋務之興,是以交宗人府圈禁。餘問其中傷大臣者為何人?恭邸答以為籌海大臣林義哲。餘言此是寶廷神智不清,言語瘋癲,乃上次無端受杖,心氣難平,憤而成疾。究其病因所致,乃林義哲相逼之故也。若要究其過,當首治林義哲禍亂人心之罪。恭邸與文相聞言皆怒,餘抗聲與辯爭,自林義哲邀寵兩宮以來,士林凡諫阻者皆受折辱,長此以往,人心將失。恭邸大怒,竟有‘汝欲與寶廷同罪否’之言,餘知事已不可改,遂不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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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知,此次當真是兇險無比,若非兩宮皇太后明辨是非,鳳國丈示警、崇國丈入奏在先,敦宜靜皇貴妃(即慧妃,寶廷事發的第二天,以慈安太后和慈禧太后之命,封為敦宜靜皇貴妃)哭訴在後,此事之後果,幾不可想。”徐潤看過了李蓮英發來的急電,嘆息著對林義哲說道,“弄不好大人從此便見隔於宮廷,不復得恩寵,不知何時,便有殺身之禍了。”

“先生何出此言?”林義哲有些奇怪的問道。

“大人可知,朝廷最忌者,便是這妖邪之事啊!”徐潤說道,“歷朝歷代,凡作亂者,多以妖邪之術吸引愚氓,假託天命,近的長毛之亂暫且不說,乾隆三十三年的攝魂剪辮妖案和白蓮教故事,大人難道還不省得麼?”

聽到徐潤說起乾隆三十三年的妖案和白蓮教起事,林義哲猛然醒悟,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對於這件妖案,他曾經在一本外國人寫的書中讀到過。

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的初春,絲綢之鄉德清的慈相寺,幾個貧窮潦倒的和尚因為嫉妒附近一座觀音殿的香火旺盛,散佈謠言說有石匠在觀音殿附近“作法埋喪”,進香者若去該寺非但難得庇佑,反會遭到毒害。四個多月以後,謠言已經鋪天蓋地,山東巡撫富尼漢將訊息報告給了皇帝。從浙江到山東,並由巡撫這一高階官員上報朝廷,而其間並沒有什麼公共媒體參與,最主要的傳播方式就是人際傳播,但卻造成了巨大的影響。謠言最初的形狀是石匠在觀音殿附近的不道德行為,但是經過幾個月的發展之後它的形狀變成了:術士或者妖人能夠透過髮辮,衣物甚至是名字來攝取一個人的魂魄,使之為術士服務,同時極大損害被施術者的身心。由於謠言在傳播的過程中經過了修改和加工。每一個參與謠言傳播的人都是同謀,他們同心協力,將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