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為其主,我不想解釋我的行為,林君,我找你,是有一樣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水野遵看著林義哲,一邊說著,一邊用已然被捆縛起來的雙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裡面。
林義哲沒有動,只是看了一眼水野遵身邊的船政海兵,那名海兵很是機靈,立刻上前,伸出手將藏在水野遵懷中的物件掏了出來,雙手呈到了林義哲的面前。
林義哲看到海兵手中的物件,全身的血彷彿在這一刻都充到了眼球上,他呆呆地站在那裡,死死的盯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嘆息。
那是一柄有著精美雕花木鞘的小刀,曾是額綾的隨身用品。
林義哲輕輕的將小刀拿起,眼淚也在這一刻落了下來。
“這是我在那片懸崖上找到的……”水野遵看著林義哲,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林君!萬分的對不起!”
林義哲深吸了一口氣,將小刀放進了袖中,他看著水野遵,點了點頭,用略帶哽咽的聲音說道:“謝謝你,水野君。”
水野遵聽到林義哲的話,身子竟然微微的顫抖起來,他直起身子,看著林義哲,眼圈也變得紅了起來。
“給水野先生解了綁繩,”林義哲對兩名海兵吩咐道,“水野先生是非戰鬥人員,不用和俘虜關押在一起,不得虐待。”
一名海兵領命上前用匕首將水野遵的手腕綁繩割開,水野遵揉著有些發木的手腕,眼淚跟著流了下來。
天空中傳來了陣陣的雷聲,林義哲抬頭望去,看到了黑雲之間的隱隱電光。但就在這時,一縷金色的陽光,從雲縫之間透了下來,令灰暗的天色瞬間亮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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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正公集:奏稿》:
“此次臺灣剿倭之役,共計斃倭兵三千四百五十三名,俘虜一千七百六十二人,內有美利堅人四十三名,艾爾蘭人三名,得倭軍大炮四尊,洋槍三千一百二十五枝,砍刀一千六百八十三柄。……其助倭之獅頭社叛番,亦一併征剿討平。叛番此前曾遭官軍及牡丹社、龜社諸義番討伐,部眾星散,此次助倭前來,為官軍所擊,後又為倭疑而屠之,其族類已絕。……倭兵殘暴刻毒,獅頭社叛番遭屠,女子多為其奸死,受害者不下百人之多,且****之後,更施以剖乳、刺腹種種酷刑,必置之死地而後快。……該番助倭為虐,侵陵同胞,其族反受倭人所害,蓋皇天不佑,報應其罪也……在臺諸事詳細情形,臣有專折詳稟……”
《李文忠公集:復張振軒中丞》:
“仲復前稟探聞,日本練軍六萬,預備臺事決裂,先打金陵,分擾各口之說,五月下旬敝處即聞駐津美領事雲,接東洋美使信,聞日人預招勇隊,援應臺灣。竊料或有其事。先打金陵,豈肯說明?日固詭譎,即我輩辦賊十數年,賊之所向,方且聲東擊西:曾文正嘗雲,探報斷不可信。日本尚未大舉,此等密計何至傳播數千裡以外?凡為此說、信此說,或將信、將疑者,皆無病而呻吟、無風而自驚耳。不料吾弟兵事起家,亦隨眾為顛簸也。子務奉檄覆函稱,擬六月杪、七月初分起拔隊,尚無報文。尊意欲令其步隊十七營入蘇,商辦江海防務,究擬駐紮何處?大隊過江,極是累贅。蘇、常人煙稠密,瘡痍甫復,若聞大軍壓境,風鶴訛傳,轉生虛警,將來無事是否常駐?且其馬隊五營,繫馬金敘統三營,徐邦道統二營,皆不若陳鳳樓尚可另留一處。子務南去,此五營月糜餉萬三千餘金,又令何人接統?若併入蘇,豈非置之無用之地?軍事需細針密縷,非可一味慌張操切者也。”
“至尊論濟寧南北相距各千餘里,步隊難速,有事或鞭長莫及,而築臺鳩工,非可立辦。自陝至周口,軍裝由淮河南下,若周折至濟,又多陸運數百里等語。多屬費解。豫東直為執事久歷之區,形勢尚爾隔膜,無怪坐談者大都夢夢。且洋務與內地軍事懸殊。日人至今,總以未犯中國地界為言,有條約為樞紐也。臺灣交兵開釁,攻戰在臺番地。南北海口雖有謠言虛驚,料其必無戰事,何至千里調兵、援應不及。周口至蘇約二千里,至津則二千餘里,何謂南北適中?周口可由淮河南下,然尚須繞洪澤湖、清江入運。濟寧沿運直下,不更近乎?築臺鳩工,本非咄嗟立辦之事。鄙論炮臺工程入細,以人少時久為要。每處防軍一、二處為之可也。援軍則不過行營光景,何能築臺?銘軍在陝常駐五年,暑天遠役,自須至徐濟略作休息,再議調撥。若飭由陝徑赴蘇,諸公意見紛紛,尚未知於何適從。過江搭浮橋,亦恐無人過問耳。惟循繹來示,談防事者莫不以因循坐誤。代為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