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踏上了小舟之上,小舟盪漾不止,水面一圈一圈的漣漪盪開來,她這才發現,沒有撐篙人,詫異道:“莫非堂堂傲蒼國君,要親手撐篙?”
他見她坐穩,輕輕一笑,拿起竹篙,向水中輕輕一杵,小舟便平穩地向水面中劃去。
“清波盪漾芙蓉面,未見仙人有畫舟!”玉瀟然見他熟練靈巧的動作,溫軟的月光在他的大紅色喜服上流光溢彩,他雙手撐篙唇畔淺笑,溫雅的側臉絕美如謫仙,使她不自覺喃喃低吟。
“好詩!”他又是一聲輕笑,雙目亮如北極之光,與這波光瀲灩的水面相得益彰,緩緩接道,“對月雙雙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玉瀟然面色一紅,她本是隨意吟哦,他卻突然吟出如此情意綿綿的詩句來,雖深知其中意,但她卻無論如何是應不下去的,不禁望向他處,心中無聲嘆息一聲。
慕容修文看著她閃躲的眼神以及漸漸暗淡的面色,眼中閃過未明的神色,一時間二人無話。
輕舟漸至湖深處,水中殘荷一片,在這冬末愈現蕭條之景,再往前,便隱隱約約有了霧色,迷迷濛濛一大片,罩在輕舟上,如夢似幻。
她極目看去,只覺霧色深處可見汀渚,上面隱約高大的房屋可見,在越發濃郁的霧氣中宛如蓬萊仙處,似不真切。
她不禁由衷讚歎道:“想不到你傲蒼皇宮竟有此曲徑通幽之地,如見蓬萊仙境!”
他淺淺一笑,眼中卻有未明的悲傷一閃而過,快得不著痕跡。
她因他未明的神色而一頓,忽然間想起許久之前他說過的話來,便微微收斂了神色。
慕容修文停在泊舟之處,起身去牽她:“到了!”
玉瀟然看著眼前湖心島上古樸大氣的宮殿,看樣子是有些時日了,但卻被人打理得十分乾淨整潔,便笑了笑:“數日未見你,原來你躲在了這裡!”
“我帶你見見我母妃!”他看著她笑了笑,牽著她徑直向島中走去。
玉瀟然腳步一頓:“她不是……”
慕容修文卻是徑直牽著她向前走去,不作停留。
一座乾淨古樸的墳墓前,靜靜豎著“生母杜文清之墓”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落筆是慕容修文,墓是新的,碑,也是新的,玉瀟然一愣,新修葺的墳冢。
慕容修文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墓前,聲音清朗:“母妃,孩兒來看你來了!”
“媳婦兒見過母妃!”玉瀟然頓了頓,卻也是隨之跪下,鄭重其事道。
他偏首深深看她一眼,繼而執起了她袖中的手,看著墓碑道:“母妃,這是孩兒最為鍾愛的女子,母妃,你可以安心了!”
他說罷,便帶著玉瀟然連磕了三個頭,一邊起身一邊道:“這是衣冠冢!”鬼手天醫
玉瀟然的身形一頓,微微蹙眉看向了他。
“母妃去後,我……並未找到她的遺體!”慕容修文神色淡淡,眼底似有深沉的傷痛一閃而過,卻是俯下身去替她拍掉了膝蓋上的塵土,“連帶著她所有的東西,都一併被焚燬!這裡面的衣物,是桂蓉麼麼偷偷拿給我的!”
她心中一痛,他寥寥數語,講述了這個衣冠冢的由來,她卻彷彿能猜到其中的艱辛與百轉千回,她母妃被絞死在她眼前,冠以妖妃之名,更不能入皇陵,按照皇族的慣例,不是被火化便是丟去了亂葬崗,而亂葬崗那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若不是那時積雪深厚,她又去的及時,如何能找到止瀾和楊斂的屍首,而他那時只有八歲,上無父皇庇佑,下無親人相互,自己母妃的屍首,只怕是……
她想到這裡,便猛然一頓,看向他看似平靜的面色,彼時她在亂葬崗中掩埋止瀾和楊斂的屍首,卻不知他恍若幼年情景再現,那是怎樣的痛徹心扉,想到這裡,她便攥緊了手中有些冰涼的大手。
“這裡是父皇為母妃尋的清靜之地,本就沒有幾個人知曉,事後也被封了起來,再也無人問津!”他亦是反手攥緊了手中的大手,“我便偷偷一人過來將衣物掩埋在這裡,卻是不敢立碑墓,只是每年來祭拜,前不久,方修葺了一番!”
她口中有些苦澀,當時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卻是他畢生清靜和安慰之所在,他雖不說,但她自不會相信什麼妖妃之類的無稽之談,只怕又是造化弄人,但她,除卻無聲的安慰,卻是什麼也給不了他。
良久之後,他攜了她的手,向島上的宮殿走去。
推開巨大的宮門,一方寬闊雅緻的庭院躍入眼前,最讓她驚歎的不是亭臺樓閣,而是曲水流觴的庭院中,不計其數的屏風和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