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家,可她卻偏偏選擇了留下,我平日管理天下就已經筋疲力盡了,這事兒你休要推到我頭上!”
“你不正招女官嗎?你看看有什合適的,為她謀個一官半職的,以她的學識,也未必是擔當不起的!”鍾懷仁的唇邊,似乎掠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玉瀟然依舊看著他不動:“有個位置,只怕是丞相不答應!”
“這天下都是你的,我又能說什麼!”鍾懷仁的眼神漸漸清冷,連帶著脊背的線條也有些僵硬,“你只管說就是!”
她道:“是什麼,鍾兄心中早已知曉,不是嗎?”
“這是皇命嗎?”鍾懷仁定定地看著她,眉宇清輝一片。
“鍾兄可以不遵!”她收回目光,“我這皇命,你也不是第一次不聽了!”
鍾懷仁猛然起身,轉過身去走向軍營,修長的身形在她身上落下寂寞的黑影,他平靜的聲音與月光混為一體:“明日,將她安置在我營帳左右吧!待回了鐸州,我會接她回相府!”
也許,早該放手,明知早已不可能,那麼相府中的那個空位,讓誰來坐都一樣,就像當初她說,嫁誰不是嫁!四海關於鍾丞相與飛凰帝的流言蜚語,也該止於此了,只要她暢快,那麼他如何,怎麼都不委屈,即便,她把別人硬塞給他,那麼好,他接受,只要他,從此不再是壓在她心頭的負擔。
翌日,平和帝的儀仗抵達九浮樓大營,一行人進了帳,玉瀟然見慕容修文眉宇之間隱約不展,便問道:“出什麼事了?”
“國庫不足!”慕容修文遲疑了一瞬,便淡淡道,“近一年戰事,兩國又新遷了都城,耗費頗巨,再加上一直以來為了儘量減少對百姓的干擾,一直沒有徵集賦稅,商賈鉅富捐贈的金銀也是杯水車薪,國庫已經日漸空虛了!”
玉瀟然沉默不語,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自戰事一起,她與慕容修文便已經下令,但凡大軍每到一處,不得擾民,更不得徵集糧餉,用得一直也是兩國國庫的錢以及她和慕容修文私下裡經商所得來的錢,但對於龐大的軍費,這些錢遠遠是不夠的,如今賦稅已然減免,雖說百姓都有盈餘,但是若貿然徵集,只會在這關鍵時刻動搖了民心,所以這是萬萬不可取之處,沉默了良久,她道:“天行那邊,必定也是這種情況!”
他們懂得不擾民,龍延拓自然也深知民心的重要性,雖然龍家有天下首富致遠山莊的支援,但說到底致遠山莊頂多也不過是富可敵國,傲蒼和天行兩個國家的金銀就已經用盡,富可敵國在此時也猶顯無力,而聖華雖然歸附天行,但龍延拓必不敢擅自動用聖華的一切,一個是聖華百姓的民心還未曾向天行靠攏,一個是聖華的權貴已然保留了權勢,所以若是擅自亂動聖華,只會加劇天行國的內部矛盾,這也不可取。
室內沉吟良久,三個字突然就響徹在寂靜的空氣中:
“蒼茫山!”
這三字,是玉瀟然和慕容修文齊齊說出來的,話音剛落,二人便對望一眼,玉瀟然道:“天下皆知,鳳璃玉在我這裡,可這……”
“龍璃玉,在我這裡!”慕容修文淺淺接過話來。
她猛然抬首,看向他溫潤的面色。
慕容修文自袖中緩緩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來,面色突然變得溫潤且緬懷:“龍璃玉,是我父皇送給我母親的定情信物!”
玉瀟然面色一頓,心下了然,能將皇室視若重寶的龍璃玉當做信物,可見當時他母妃確實是很受寵,可是物極必反,後來也就有了那樣陰錯陽差的事實。冷少你就從了我吧
“母妃將龍璃玉給了我,她死後……父皇到處尋不得!”他神情淡然,彷彿在講一件無關緊要的故事,“那時我並不知這東西的重要性,只因為這是母妃留給我的遺物而倍加珍惜,生怕被父皇找到連母妃留下的這一絲念想也給燒掉了!”
原來龍家當初遺失的龍璃玉,是被慕容世家得了去,而天下人眼中如此重要的東西,其實在慕容修文的眼中,不過是一個母親留給兒子的念想而已,而今若非情非得已,他只怕也不會拿出來做他用,想到這,她頓了頓:“母妃若是知道她留給你的東西能救天下人於苦海,必定十分慰藉!”
豈料慕容修文卻搖了搖頭,眉頭緊皺,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怎麼?”玉瀟然甚少見他如此。
“龍家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始尊帝更是如此!”慕容修文聲音不輕不重,“與龍璃玉一同流傳下來的,還有一張蒼茫山的地形圖,上面記載了藏寶的地點,以及沿途的各種機關巧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