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但就寢前,仍舊又與手下的軍官痛快地共飲了幾杯。幸虧,老誠的參謀長將他在尚未失去理智和控制之前解脫出來。
酒這玩意兒真該是他詛咒和痛罵的東西,它使他戰敗,使他丟醜,給他的歷史抹黑。它破壞他的睡眠,讓他一閉眼就做惡夢。
若在緊要關頭再發生一次酒後誤斷,其結果可能會招致成千上萬手下官乓的無謂犧牲。
他也可能會受到剝奪軍銜的懲罰,直至恢復到戰前的老樣子:
舉目無友,—文不名,重做街頭流浪漢。受世人鄙視!那將是無可挽回的失敗。徹底地垮掉。連最後的贖罪機會都不會有的……
在早餐餐桌邊,將軍的咖啡杯剛々舉起一半,轟隆隆,頭一道雷鳴般的炮聲在河的下游炸響。
他停住手中的杯子,用老練的耳朵做出迅速判斷。炮彈的爆炸力很強,從上游二十公里處shè來,而且是連續發shè。這不是敵我雙方巡羅隊之間的一般遭遇戰。這是進入戰位的巨炮:有發shè二十四磅重炮彈的榴彈炮,有發shè十磅重炮彈的鸚鵡炮炮隊,有發shè六磅重炮彈的雜亂無章的拿破倉炮群。均不屬他的炮兵。
尤利賓斯?格蘭特將軍放下未沾唇的咖啡杯,站起身來。
“先生們,”他對圍坐在桌邊的參謀部軍官說,估計,敵人已向我們猛撲過來。立即出發……”
正文 夏洛伊激戰第一章
—陣疾擂的戰鼓聲如同晴天霹靂驟然響起,並以最快鼓點持續下去。步々逼近。
在一眼望不到頭的擠滿泛白的黃軍帳的聯邦軍叢林宿營地裡,所有士兵頓時停住手中的活計,象石雕一般被定在原處。
一名哨兵騎馬奔入營地。他的藍sè軍裝的垂尾在迎風飄擺,軍用飯盒當々々節奏分明地敲打著他的大腿。掛在他肩頭的滑膛槍槍托按照快三步舞曲的節奏撞擊著汗津々的馬背。
“他們來——啦——”他吼叫著,“象螞蟻群一樣湧出了樹林——!”
轟地一聲炮響和遠處的一串槍聲吞沒了他的話音。
戰士們手忙腳亂,慌々張々地去取槍支,每人臉上顯露著各種各樣的表情:驚愕、難以置信、惱恨、面sè如灰,但最多見的是勃然怒起。
子彈開始從頭頂呼嘯而過。樹枝樹葉被紛紛掃落在地。連隊指揮官高聲下達命今,軍號齊鳴。一發炮彈拖著尖聲從上空飛來,穿過幾棵樹頂,落在一座帳篷附近,紅光一閃,轟地炸裂。泥土沖天而起,被炸碎的松樹變作萬根細針象雨點般飛降開去。
此時,壓過炮火的轟鳴,已能聽到從千萬張叛軍喉嚨裡發出的令人心驚膽寒的吶喊聲。
有人高喊:“天啊—他們衝過來啦!”
在兩公里以外的一座野戰醫院的帳篷裡,保羅?阿博特上尉豎耳聆聽著雷鳴般的炮火和持續不斷的呼號,他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保羅?阿博特在路易斯安娜州被—群要對黑人處以私刑的暴民投進監牢,後破獄而逃,距今大約已有一年的光景了。當時,他被誣告犯有援助逃奴罪。他之所以能夠越獄逃跑成功全靠一個聰穎、美麗的具有八分之一黑人血統的混血女米凱拉?德拉克羅依克斯,她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救助於他。
他帶著米凱拉和一船奴隸逃別北方,在華盛頓他二人結為伉儷,那裡的法律不禁止白人與具有黑人血統者通婚。
保羅自願加入聯邦軍的陸軍醫療隊。供職前他獲得—個特准的假期,使他度過了幾周幸福的密月,密月中唯一令保羅牽掛的是年歲還很小的兒子,那是亡故的前妻西爾法德生的。孩子留在老家,名叫卡森,出生時便失去了母親。
值得寬慰的是,他無需為孩子的生活擔憂,因為孩子是託付給孩子他表舅埃廷納?特羅約內照管的,埃廷納是位富有的西班牙後裔農場主,也是保羅的忠實朋友。信件仍然能夠透過中立船隻在交戰的南北方之間傳遞,從昨天剛收到的埃廷納的最新來信得知,他幼小的兒子現在身體很健康,生活很愉快,埃廷納叫他不必掛念。
然而,米凱拉的頻繁來信卻使他有些心中不寧。幾個月前他們的女兒莉爾降生,保羅還未見過他的面。米凱拉帶著嬰兒與兩個已往的奴隸一道住在華盛頓郊外的一套租用的農舍裡。一個奴隸是保羅前妻的侍女黑人姑娘奧羅拉,另一個是奧羅拉的丈夫,名叫贊布拉,是個非州出生的巨人。贊布拉從小受過猛士訓練,極渴望參戰去打擊他往ri的奴隸主,但聯幫軍因為他是黑人拒絕他入伍。他只好留在後方看護保羅和他的妻子,並照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