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請客這種事“前世”(可不就是前世今生嗎?姑且就這麼叫吧)也沒少幹,但現在每一分錢都得自己去掙,掙不到就真的沒有父母幫襯,只能餓肚子沒飯吃,所以,“今生”格外的小氣起來。
“我來我來。”彤少幫著夏悠然接過糖葫蘆,遞給二小姐,又扭捏的遞給了江公子。見到一旁夏悠然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得到鼓舞,彤少又鼓了勇氣繼續跟江公子跟前獻殷勤。
“冬兒,吃糖葫蘆!”夏悠然拿著糖葫蘆尋找冬兒,卻看到他一個人獨自對著洛河水站著。
河邊還有人陸陸續續的放著荷花燈,一邊的玉蘭橋上小男女許願的,嬉笑的也大有人在。嚴冬雙少抱著剛剛得來的屏風擺件、緊緊的護在胸前,斜跨的布兜子裡還裝著夏悠然為他換來的針線包。看著流光閃閃的河面,嚴冬覺得裝著心的那個地方像是被溫水泡著一樣,暖暖的,水還盪漾著……這就是小時候爺爺講的“仙女和小賣油郎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的那種生活吧,嚴冬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快樂和幸福——這麼濃烈,彷彿寒冷和孤單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冬兒?”夏悠然輕輕的走到冬兒身後,剛才遠遠的看著他,就覺著明明是這樣一個熱鬧的地方,卻怎麼會有那樣孤單的背影——比她這個穿越而來的人還要格格不入。
“怎麼了?不舒服了嗎?”把冬兒扒過身來,小孩低下頭,夏悠然仍是發現了他的異樣?“怎麼哭了?剛才不是還開心的跟個小屁孩似的呢?”夏悠然故作輕鬆的說著。
“很開心。”像是要把一輩子的開心都在今天花光一樣。如果是那樣,也感激上天,冬兒心裡念著。
“那走吧,江公子他們還等著我們呢?給,糖葫蘆。”夏悠然把糖葫蘆遞給冬兒,想不過,又故意誇張的對冬兒說:“慢點吃,留著肚子待會讓彤少請好吃的!”彤大水魚家幹什麼的?不宰她都對不起“新”社會!
冬兒被夏悠然誇張的表情逗樂了,紅著鼻頭笑了起來,想到自己剛才還哭過,抹了淚,不好意思的又低下頭。
一行人輾轉太白樓。
可能是過節的原因,太白樓外面各色燈籠裝扮的格外喜慶,裡面也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宵夜的人還真不少。小二一看東家七小姐來了,忙抹了汗顛顛的跑過來,笑著迎了眾人進去:“七小姐,包房都滿了,要不跟您直接擺在樓頂?四小姐也在上面。”
“四姐也在啊,都什麼人啊?”
“沒請別人,就四小姐帶著小小姐和小公子幾個孩子在上面樂呢。”
“好。那就在上面擺吧。都不餓,來點點心,對了,把玉泉拿兩壺。”
眾人跟著彤少進了股東專用通道,到了樓頂,真是別有一番洞天呢。
“四小姐真是會忙裡偷閒啊!”花二小姐拱了拱手,率先打了招呼。她的話還真不誇張,江州的太白樓還有各大彤家的食肆、酒鋪、茶樓都是彤四小姐掌管彤少一旁“添亂”,忙是肯定的,就今天這太白樓樓下大堂、包房生意都好到爆。再看樓頂這一處,隱在琉璃瓦下,一個小型的露天平臺,正對著洛河小橋流水,平臺四周是碼到一米多高的石欄,靠裡側做了一排的矮架,放著各色的盆栽、怪石。彤四在黑幕繁星的背景下一幅遠眺的身姿,還真有些世外仙人的味道。
夏悠然一行人上到樓頂的時候,小二已經早早上去通報,且新搭了一桌臺子,準備好了桌椅。
彤四小姐原是端著酒杯小酌遠眺的,聞聲轉過身來,依舊沒什麼表情的拱手回禮,掃過眾人,多看了眼江如錦和冬兒,也沒動什麼聲色,任由下人伺候客人入席。
一邊的小蘿蔔頭沸騰了,看到彤少,都激動的往她懷裡蹭,爭先恐後的叫著“小姨、小姨”的。
彤少也沒辜負眾人的厚愛,變戲法似的從懷裡往外掏小玩意,都是廟會上淘的小玩具。小蘿蔔頭們分到了東西,也都乖乖到一邊自己玩去了。
“我大姐、二姐和三姐他們的孩子,都一頂一的淘氣,咱們別惹他們,玩自己的吧。”彤少一副深受其害、怕怕的樣子,惹得眾人笑話了一番。引人依次落座,席間又將眾人與彤四一一做了介紹。
關於冷漠的彤四小姐,夏悠然早已領教過她別樣的關心或者徹底的忽視,對於有花二小姐這樣的生意場上老江湖來應酬她,夏悠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犧牲一個幸福好幾人。彤少也忙著對江公子獻殷勤,江公子礙於男女之別,只肯和冬兒小聲嘀咕幾句。夏悠然只好仗著厚臉皮幫著彤少賺幾個搭腔、附和的機會。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