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起了戒備之心。
小半個時辰後,沈君儒向沈滄辭別。雲居雁按計劃離開了房間,在廊下叫住了他。
“大嫂。”沈君儒低喚一聲。遠遠站在一旁,目光始終看著走廊的圍欄。
“二叔,我不想耽誤您的時間,就直接問了。昨日是不是您在長安大街救了玉瑤?”雲居雁問得很客氣。
“沒有。”沈君儒斷然搖頭。沒再多說一個字。
雲居雁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絕然。她相信玉瑤並沒有聽錯。她抬頭看著沈君儒。關於他們救下玉瑤的事,她去客棧一問便知。就算他們交代了店內的老闆、夥計。也總有其他人看到他們。他沒有隱瞞的必要,更沒有隱瞞的可能性。
“大嫂若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先告辭了。”沈君儒一副迫不及待想離開的表情。
“等一下。”雲居雁叫住了他,意味深長地說:“世上的事,並不全然是一個人欠了另一個人,有時候大家都是受害者。”
“大嫂想說什麼?”沈君儒抬頭看了雲居雁一眼,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很快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神態。
雲居雁看得分明,頓時有些生氣,低聲說:“一個人眼中看到怎樣的世界,其實並不在於他看到了什麼,而在於他的心。”
“大嫂的意思。是我心胸狹隘?”沈君儒不屑地冷笑。在他心裡,雲居雁根本沒有批判他的資格。她和沈君昊是一樣,她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掌心的雲家大姑娘,是不會理解其他人的。’
“我只是想說,你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周圍的事,就會看到不同的景色。如果你硬要理解為是我在批判你,那我無話可說。”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沈君儒就像雲惜柔,因為自己的出身而憤憤不平。見他對自己的話不以為然。她又道:“如果是你救了玉瑤,不管是巧合還是其他,我都代她向你說聲謝謝。”說罷她轉身而去。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沈君昊每次見過沈君儒都會心情不好。
當天下午,雲居雁正懊惱著自己與沈君儒說話時不該衝動,應該心平氣和地套他的話。就聽張泰回來彙報,客棧確有人見到沈君燁和沈君儒,不過出面與掌櫃交涉的並不是他們,而且他們只逗留了片刻就離開了。
雲居雁雖然很想知道他們的馬車撞上玉瑤是不是意外,但就算她再去問沈君儒,以他之前的態度,她一定問不出所以然,只是暫時作罷。
小半盞茶之後,錦繡親自進府告訴她,枇杷的情況穩定了不少,大夫說,她很可能這兩天就能醒了。雲居雁正為這事而高興,赤芍來報,沈君燁回來了,正往凝香院而來。沈君昊在午飯後就去昌邑伯府了。雲居雁相信已經有人把此事告之沈君燁了。
不多會兒,得知沈君燁要求在前一進院子的書房等候,雲居雁只能帶著丫鬟去見他。
沈君燁似乎沒料到雲居雁會出現,一陣侷促。兩人見過禮之後,沈君燁不好意思地說:“大嫂,我知道大哥去找蔣世子了,可是我心急想解釋一些事情,所以就直接過來了。”
雲居雁知道他沒有回過慶春苑。她禮貌性地點點頭,問道:“若是你有緊要的事,要不要我派人去把他叫回來?”
“不用了,不用了。”沈君儒連連搖頭,目光在雲居雁臉上留戀片刻,又急匆匆低下頭,神情帶著幾分慌亂。
雲居雁十分不喜歡他的注視,但也不好明顯地表現出來。先前她主動去找沈君儒,可此刻面對沈君燁,她卻沒有辦法像對待沈君儒那般直接問他。如果說沈君儒是不成熟的孩子,那麼沈君燁便是她看不透的人。
當然,這並不表示她覺得沈君燁就是幕後之人,但先前的很多事都表明他曾參與其中,所以她排斥他也算是有根據的。
沈君燁見雲居雁不說話,復又抬頭看了她一眼。他艱難地想打破沉默,乾巴巴地說了一句:“慶春苑的事,讓大嫂操心了。”說罷,他大概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又急忙補充:“春芽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那個——”他的神情越加緊張了,彷彿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雲居雁接著他的話說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只能請了朱道婆過來。”
“事後我雖然還沒見過青芽,但整件事聽起來應該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大嫂不必掛心的。”
“這些日子她正傷心,所以我能理解的。”雲居雁客氣地說著。她雖知道沈君昊在第一進的院子不會存著重要的東西,但她不想沈君燁一個人在這裡等著。她本以為沈君燁聽到她說,要派人去蔣家請沈君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