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沒了呼吸的佩衿嘴角泛起了一抹滿足的笑。
冥紅眼圈泛紅,將臉別到一邊,不忍再看。
過了良久,才扶著她的肩膀,低聲道:“他知道郡主對他的心意,已無悔了……”
玫果搖了搖頭,懷中的佩衿已經僵冷,她將滿是淚水的臉埋進他冰冷的肩窩。
天漸漸黑了下來,這一站一坐的兩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夜未曾動過。
第二天,天剛過拂曉。
門外傳來整齊有致的腳步聲。
冥紅瞬間警覺,按了長劍,護在仍抱著佩矜屍體,呆坐在地上的玫果身前,看向門外。
人影閃動,數十勁裝漢子閃進院子,帶頭的卻是衛子莫。
冥紅暗鬆了口氣。
衛子莫進屋見了屋中情形,愣了愣,審問的看向冥紅。
冥紅咬咬牙,一臉恨意,“我中了寒宮鈺的調虎離山之計,待我發現她的詭計追來時,已經……”
餘下的話,不必再說,衛子莫已經能猜到。
冥紅長嘆了口氣,“邊境戰事緊張,你怎麼會來這兒?”
衛子莫紀念不曾見過玫果,對她卻從來不曾忘懷過,為了淡去對她的思念,一心撲在戰事上,不想事隔多年再見,卻是這般情形,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我收到密報,寒宮鈺將在最近發動政變,殺太后,廢普皇,奪江山。好在太子及時歸來,接手邊界戰事,要我先行回京,發動末凡太子這幾年佈下的暗勢力,護普皇,救太后,尋機滅寒宮鈺。”
看了看玫果又道,:“歸途中,接到線報,寒宮鈺親自帶隊搜尋郡主下落,所以一路跟了下來,不想終是來晚了……”
玫果聽到“滅寒宮鈺”四個字,終於有了反應,深吸了口氣,鼻息間全是濃濃的血腥味。
她在他耳邊柔聲道:“佩啊,你別走開,跟著我,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怎麼樣將寒宮鈺母女一道道剖個乾淨,我要用她們全身的血來祭你。”
抬起臉,眼裡的恨意,讓衛子莫驚得退開一步,“郡主。”
玫果回頭對他點了點頭,冥紅,幫我打些水來。“聲音沙澀完全變了聲。
冥紅看了看她,如飛的去了。
玫果看著佩衿唇角的那抹笑,“麻煩衛將軍,幫我弄輛車。’
衛子莫雖是帶著小隊人馬回京,但來人均騎了馬,去附近村鎮弄輛車不是什麼難事,應著出門吩咐屬下去買一輛好些的馬車來。
等冥紅打了水來,玫果放開佩衿,從懷裡取出髮梳,細細的為他洗淨那染了血的頭髮,打散他腦後髮辮,重新辨得整齊,鑲上明珠。
將他身上的衣衫盡數散開,從他裡衣貼身口袋內落出一方染血的絲帕。
玫果撿起,攤開,卻是她用來為那小兵吸喉中淤血後丟棄的絲帕,鼻子又是一酸。
將那塊絲帕浸溼,一點點為佩衿拭靜身上的每一處血跡,可是胸口的刀痕卻是無法擦去。
她纖細的手指一一撫過那些刀痕,“二十一刀,寒宮鈺,你欠我二千一百刀。”
將佩衿身上的衣衫,洗了又洗,終無法完全淨得乾淨,待吹得幹了,才給他重新穿上,這整個過程,她做得一絲不苟。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上路回了弈園。
小嫻見衛子莫和冥紅雙雙出現在弈園門口,又驚又喜。
但見他和冥紅臉上均是黑雲密佈,在臉上剛泛開的笑就此打住,慢慢消退。
雖然她被玫果許給衛子莫,但因為玫果的失蹤,衛子莫鬱鬱寡歡,她不願在這種情況下迫他成親,與他約定,未尋到小姐之前,二人不談婚事。
到後來衛子莫長年在邊關,難得回京一次,她知道他這是在以此消減對小姐的思念,她不提,也當不知,只是儘自己所能的照顧他的母親和妹妹。
四年他只回來過一次,對她所做的一切,既感激,又內疚。
收斂了那不該屬於自己的妄想,向她提了親事,即使不能給她心,也給她個名份,不料小嫻仍然婉言拒絕,仍說不尋到小姐,不成親。
衛子莫長嘆了口氣,也只得作罷,這一別又是兩年。
小嫻正要問他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睨見一隻纖細小手揭開他們身後車簾,她不禁全身一震,直直的望向那副正慢慢掀開的車簾。
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絕秀容顏出現在車簾後,只是那張臉蒼白憔悴得實在可怕,即時捂了嘴,怔在了原地。
玫果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