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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石達開沉默多時,果斷而又平靜地說道:“人各有志,就讓他們去吧。”眾人不理解石達開的意思,都凝神屏息地望著他,翼王又說道:“輔清是好兄弟,我不該打他。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他們雖然離開我,但並不是投降清妖,也不是背叛天國,而是回京保衛天王。請大家不要說越理的話,更不要辦越理的事。另外,還是那句話,跟著我走的歡迎,不願走的請便。現在是這樣,將來還是這樣。”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誓死跟隨翼王!”“誓死跟隨五千歲!”眾人也高聲喊道。石達開苦笑著點點頭,表示謝意。然後,對曾錦謙說:“向各營傳我的令箭,退兵!”曾錦謙忙問:“不攻南昌了?”“嗯,以後再收拾它。”石達開也不多說,上馬趕回中軍去了。

一八五七年十月下旬,石達開在彈藥不足、車心不穩、醫藥不濟的困境下,被迫解南昌之圍,率軍東返。一路上,克集賢,下東鄉、萬年、樂平,猛撲景德鎮。清知府逃走,總兵陣亡,翼軍很快就佔領了瓷都。

這裡山多路險,易於防守。石達開決定,在此修整一段時間。他派餘忠扶守樂平,蔡次賢守石碧山,彭大順守波陽。又派勇將朱衣點為巡閱使,守把各水陸要衝。幾路大軍布成犄角之勢,前後呼應,左右逢源,自己率五萬精兵,在瓷都坐鎮。幾千名傷員部分散到郊外各村落之中,派專人醫護。

住在這裡的百姓,與太平軍有著深厚的情感。特別是對翼王,倍加崇敬。所以,紛紛送來糧米和草藥。

石達開把原來的知府衙門,改為臨時的“翼王府”。為終身大計,他接受了曾錦謙眾人的建議,又娶了黃、張、王三位王妃。

這一天,翼王正與眾將商討進軍之計,一個承宣進來稟報:“天王的特使——國舅賴漢英到了。”眾將一怔。石達開問道:“現在何處?”“離城還有三四里,是朱衣點將軍陪著來的。”石達開吩咐道:“淨水灑街,黃沙墊道,迎接賴國舅。”

聲樂細細,彩燈高懸。賴漢英在曾錦謙、曾仕和、朱衣點、黃再忠等二十名大將的陪同下,走進臨時翼王府。

石達開滿面帶笑,把他接進議事大廳,分賓主而坐,眾將環立在周圍。翼王拱手道:“國舅是從天京來嗎?”賴漢英忙欠身道:“正是。為避免麻煩起見,我們化了裝,從小路來到這裡。”石達開又問了許多故人的近情。大廳裡談笑風生,無拘無束。

中午,石達開為賴漢英一行,舉行了盛大的宴會。翼軍的頭面人物,都出席作陪,席間,石達開問道:“國舅冒險而來,可是替天王做說客不成?”賴漢英支支吾吾地說:“哪裡,哪裡,我是專來看望殿下和諸位兄弟的。”石達開爽朗地笑道,“國舅不必兜圈子了,有話就直說吧,叫大家也聽一聽。”

賴漢英點點頭,長嘆一聲,說道:“殿下一走,天國如屋之斷梁,廳之折柱,人心渙散,不可收拾。天王早想派人挽留五千歲,又恐殿下正在氣頭上,說也無益。因此,一直捱到上月。幾個月來,天王經常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滿朝文武,無不渴望五千歲班師還京。我這次來,既公也私。身為天王特使,向殿下頒旨授印,公也;看望老弟兄,述說衷腸,私也。今日殿下對賴漢英如此熱情,仍不忘舊,弟兄們又如此親近,漢英深受感動。”賴漢英是個極重情感的人,談到這裡,眼圈一紅,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宴會上的氣氛頓時沉悶了,在座的人,有的輕輕嘆息,有的不住地搖頭,也有的暗中拭淚。

賴漢英停頓片刻,接著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天王覺得對不住五千歲,已將安、福二王貶職為民,這就是向殿下認錯的表示。我倆雖是親姻,但決無偏袒他的意思。沾事者迷,旁觀者清,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漢英拙嘴笨舌,難以盡言。殿下文韜武略,見多識廣。人情世故,閱歷極深。所以,不需漢英多羅唣了!”

翼王緊鎖雙眉,面沉似水,活似一尊塑像。賴漢英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不由得額角上滲出躁汗。思索了片刻,又說道:“方才都是漢英拙見。對與不對,請殿下與諸位兄弟原諒。我這裡有天王的手詔一封,請五千歲過目。”說罷,朝廳外一招手,侍從懷抱著一個竹筒,走進大廳,呈遞給翼王。賴漢英在旁邊解釋道:“路上極不平靜。為萬一起見,把詔書存在竹筒裡面了。”

石達開既不說話,也未伸手去接。賴漢英無奈,把竹筒拿過,屏退侍者,親自把竹筒開啟,取出黃綾子的詔旨,雙手捧給石達開。翼王還是沒動,賴漢英懇求道:“這封詔旨,是天王親手交給我的,叫我親自交給殿下。卑職以為,不論天王有多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