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傳說是不會錯的,只是老朽沒想到埃魯因的榮耀之路竟是以火焰焚燒大地的方式回到這個古老王國,也許的確是我們太過墮落了,”他抬起頭,用重新變得渾濁的目光看著布蘭多的眼睛,“大人,你知道在埃魯因,有一些家族的歷史源遠流長,但並不是每一個大家族的歷史都可以追溯到先君埃克生活的時代——西法赫王朝,科爾科瓦王朝,都曾造就與毀滅了一批貴族的傳承——”
他停了一下,“但有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小家族,卻從先古時代就一代代傳承下來。”工匠大師的語調變得有些自豪:“圖休斯家族就是如此,雖然我們家族名不見經傳,但先祖曾身為先王埃克的侍從,也是軍中的鐵匠。一代一代,我們的家族都為王室效命,白獅鎧甲的工藝確實也是我們發明的,後來我的家族轉而支援科爾科瓦王室,一直到今天。”
布蘭多點了點頭,這些歷史事實上他都知道,不過至少讓他知道對方沒有在誆騙他。
“但實際上,我先祖不但是先王埃克的侍從,也是和他一起將獅心劍從雄鷹帝國克魯茲帶出來的那五個隨從之中的一個,”柏魯的聲音低沉了下去,“然而很多人其實並不清楚獅心劍的本來面目,大多數傳說之中獅心劍是克魯茲的四件聖物之一。但包括大多數克魯茲人恐怕自己也不清楚,那四件聖物本來就是一體的。”
布蘭多眼中微微一閃,彷彿想到了什麼。
“所以說?”他問道。
“那四件聖物組合起來的時候,名字是奧德菲斯,也就是火焰之權杖——世人通常稱之為火炎之刃,炎之王吉爾特的佩劍,”老人一字一頓地說道:“真正的神器。”
布蘭多身子突然晃了一下,他第一次有些結巴地問道:“大師,賢者石板與獅心劍之間的共鳴反應,可能會產生神器反應麼?”
“當然不可能。”柏魯搖搖頭,“獅心劍雖然是一柄聖劍,但也不過是幻想寶物而已,神器與幻想寶物之間的差距,並不僅僅是幾個字的差別那麼簡單。雖然我也沒真正與神器打過交道,但從古代文獻上的記錄來看,這兩者之間的對比是不可以道理計的。”
“那麼存不存在一種可能,獅心劍因為先王埃克的誓言,在積累了如此多年月、負擔瞭如此多因果之後,因而聖化成為一柄神劍?”布蘭多又追問。
柏魯還是搖頭:“領主大人,我建議你還是收起這些不切實際的想象力。我還是那句話,等你真正見識過神器與幻想寶物之間的差距,就明白自己的想法多麼幼稚可笑了。”說到關於這些寶物的知識時,這位工匠大師身上充滿了一種不可置疑的自信。不過他自己馬上也意識到這一點,聯想起自己得罪格魯丁入獄的經過,忙低下頭表示歉意的恭順,心裡卻是充滿了追悔不迭。
不過可惜,他這番作為是註定了白費。
因為布蘭多此刻壓根就沒有任何心思去關注這些旁枝末節,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終於明白過來那天為什麼自己會和獅心劍之間發生神器級共鳴。因為那根本就不僅僅是與獅心劍之間的共鳴,聯絡老人之前說過那個預言,他完全可以猜測得到,自己是幹了一件什麼樣的好事。
火焰之權杖。
與他發生共鳴的原來是火焰之權杖也就是炎之王吉爾特曾經使用過的佩劍——火炎之刃奧德菲斯。瑪莎在上,布蘭多忍不住在心中呻吟起來,這究竟是多麼大一個玩笑。可他在琥珀之劍中明明從來就沒聽說過奧德菲斯重新現世的任何訊息,甚至連獅心劍最終也消失得無聲無息——那麼如果按照柏魯的說法那麼歷史一定在那裡發生了改變。
那麼是在哪裡呢?
布蘭多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好吧,”他搖搖頭道:“這個話題到此而止,柏魯大師,我不希望這些話流傳出去,”他停了一下,“想必你也不希望讓所有人都知道獅心劍已經選擇了我,我說得沒錯吧——”
工匠大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獅心劍是埃魯因的正統所溯,因為埃克的誓言,他完全可以憑藉此間自立為王。事實上當年科爾科瓦王朝初立時,也借用過獅心劍的名頭——不過民眾大多並不知道獅心劍已經遺失,若是此事公開出去,必然會動搖王室的影響力。只是這個年輕人為何會主動壓下這一點,卻讓他有些想不透。
“莫非他真的是支援公主殿下?”柏魯入獄時現在的格里菲因公主還不滿十二歲,他當然更想不到布蘭多的來歷,但無論如何,對於布蘭多的話,他還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老人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他始終不希望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