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了這裡,到時候就算是遇上什麼問題想逃都沒法逃。
在場的沒有一個是笨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塔古斯命令兩艘船下錨,剩下那條鬼車的大船則遊離於港口外伺機而動。那船上的水手早被塔古斯換了個遍,上面鬼車的俘虜也被關押在另一條船上,所以此刻說是亡靈的船也沒什麼不妥。
很快五條舢板便從船舷上放了下去,其實本來用不著那麼多船,因為原本也就只有布蘭多、因斯塔龍與柳先生三個人要登陸而已——船上還需要留一個人指揮,一個高手預防意外情況;負責指揮的人自然是所有人當中最沉穩的塔古斯最為適合,何況把他和因斯塔龍分開也是布蘭多的策略之一。而留下的高手則是勃蘭克,畢竟除了布蘭多之外,整個船隊沒有比這位聯軍副元帥還要‘高’的高手了。
不過事到臨頭,一直顯得有些沉默寡言的塔古斯又安排了另外兩條船,上面裝滿了兩船三十多具低階的骨頭架子,雖然沒有屍巫。但因斯塔龍總可以親自指揮一些低階亡靈,眼下這港口的情況實在詭異,炮灰總是需要的。
而在臨上船之際,阿德妮與她的部下們找了過來,表示要和他們一起登陸,雖然有些意外,不過這些人個個都是要素開化之上甚至真理之側的實力,他們又自稱僱傭兵,布蘭多自然樂得多一些人手。
他明白這些人的意思。而反正也不差錢,於是在許諾了一筆豐厚的報酬之後,這些人又要了另外兩條舢板。
最後——
在骷髏槳手開始划船,讓幾條舢板緩緩從停泊在港灣之外的船隊中離開,駛向古賽爾港口的時候,布蘭多四人所在的那條船上又多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凰火,小姑娘以要隨老師一起行動為由上了船,考慮到後者也有不差的個人實力。布蘭多同意了她的請求;事實上他原本就是想考研一下這個小姑娘的膽識,作為一個戰士。那能時時刻刻都躲在後方,而這位玉鳳家族的皇女也並未讓他失望。
至於另一個人,則正坐在布蘭多的正對面,與他大眼瞪小眼,一身華服,黑色的長髮一直垂到肩項之處——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來幹嘛的。或許還以為他是出來郊遊的。
正是鬼車一族千年一出的天才——房奇先生。
這傢伙自然不會是自願報名上船的,也不是和阿德妮等人一樣自稱為僱傭兵,事實上他原本在船上的狀態就一直是處於軟禁的狀態,好叫鬼車的幾個長老們投鼠忌器,畢竟要想關押幾個法則巔峰接近極境的高手。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而對方現在出現在這裡,則是德爾菲恩的意思,布蘭多心中倒是清楚,宰相千金是想讓這傢伙清楚認識到自己眼下的處境,才好方便展開下一步計劃。
在晚餐時與德爾菲恩的談話中,他已經大概瞭解到了翡翠之謎是個什麼東西,那位宰相千金雖然已經從羅薩林家族偷到了與之相關的資訊,但要找到停滯之界並從中得到碧龍之心,卻遠非只是解開翡翠之謎那麼簡單的事情。
何況解開翡翠之謎,本身也並不簡單。
五條舢板緩緩向著古賽爾港的方向劃去,天空中陰雲仍舊遮住了銀月緹彌絲與白月寇華,四周黑漆漆一片,黑暗中只有單調的嘩嘩的水聲,那是船槳入水的聲音。
前方的黑洞洞的港口像是一張張開的巨口,叫人看向那個方向時有些毛骨悚然,布蘭多和因斯塔龍幾人還好,凰火小小的臉蛋上卻有些蒼白,她把自己的佩劍攥在小手中,攥得緊緊的,指關節都顯出些青白之色。
作為一個未諸世事的小姑娘,她在對敵時的冷靜已經足夠出人預料,但面對未知的黑暗時,她畢竟還才只有十歲而已,哪能不怕黑。
她都下意識地朝布蘭多靠了靠,好像這位了不起的老師或多或少能給她些許安慰似的。
“真沒想到啊,玉鳳一脈的傳承者,我親愛的小表妹,竟然會怕黑。”端坐在布蘭多正對面的鬼車一脈的天才先生看到這一幕時,忍不住開口道。
“我不怕。”凰火氣得發抖,沒好氣地答道。
“是嗎?”
“和小孩子鬥嘴有意思嗎?”柳先生打斷兩人道。
房奇聳了聳肩,竟不知道從那裡變出一個玉壺玉杯來:“要不要喝點酒壯壯膽,我小時候經常那麼幹?”
布蘭多有點無語地看著這一幕,心想這個鬼車一族千年一出的天才莫非說的是在逗比的方面,這傢伙究竟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啊……
果然柳先生冷冷地用劍柄將他擋了回去:“別給小孩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