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給她!”
我怔了怔,“我知道。”說著,我幫他撩起捲簾,看著他走向賀茂忠行的門口。
正是清晨破曉之時,府邸大門緊閉。旭雙手抱著沙羅,只能用腳使勁的踹門,“開門!開門!”
半晌,門開了。管家打著哈哈的開了門,睡眼惺忪,“你誰呀?這麼早?”
旭也不理他,抱著沙羅徑直走了進去,管家一愣,正想叫住他們,我先一步叫住了他,“是我。”
“你是……”管家上下打量我一番,忽然張大了嘴,大喊:“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小姐?是的,你們的小姐,回來了……
愣愣的跟在旭身後,我看著熟悉的庭院,內心百感交集。
“沙羅!”賀茂保憲的聲音率先響了起來,他根本沒有看站在前面的旭,徑直向我走來,一臉的擔憂。
擠出一絲笑容,我搖了搖頭。
“你這丫頭!”保憲嘆了口氣,從冰藍色的直衣裡掏出那把扇子,輕輕的敲了敲我的額頭,“看來,你要學習更多的規矩!”
這一次,我沒有躲……
“沙羅!”賀茂忠行站在迴廊的那一頭,便看見了我。他穿著雪白的直衣,頭戴黑色立烏貌,看樣子是要進宮去了。他剛走到旭的身側,旭就擋在了他面前,“賀茂大人,她不是沙羅。她才是你的女兒!”
在場的人無一不驚住,只見他從少女頸部扯出一根紅繩,一塊紫玉便呈現了出來,“賀茂大人,這是你送給她母親的定情之物,你可記得?你還說,她的母親就像春天還未融化的冬雪,所以取名賀茂晴雪,你可記得?”說著,就將紫玉送到了處於呆滯狀態的賀茂忠行手裡。
賀茂忠行的臉色一滯,拿著紫玉的手猛烈的顫抖著,視線在我和少女之間來回的轉動,最終停留在我身上,“沙羅,他說的可是真的?”
我沉默了。
“沙羅!”賀茂保憲扯了扯我的袖擺。
嘆了口氣,我逼自己冷淡再冷淡,“不錯,我不是沙羅。”
賀茂忠行顫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後退一步,“那你,又是何人?來到我賀茂家又有何目的?”
“我是……”
“……母親。”這輕微的一聲,令旭全身一顫,他低下頭去,“沙羅,沒事的。哥在這裡,你父親他也在這裡。”
“旭哥哥……我找到母親了,母親……”
旭全身一僵,顫聲道:“沙羅,你,你做夢了?”
“不,我看見母親了……母親,你在哪裡……母親,你為什麼又要丟下沙羅……”
她在喊媽媽……
心,被深深的觸動了,順著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我上前一步,但看見旭的背之後,腳生生的定在了地上。
“你還不快過來,她在找你!”旭回過頭來衝我吼道。
我的心一沉,你乾妹妹就是寶貝,我們這些人就是一根草!心裡雖然這樣想著,我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母親,別走。”豆大的冷汗從她頭上滲出來,我嘆了口氣,抬手輕輕拭去。剛一接觸到她光滑肌膚,手便被閃電般捉住,我連忙掙開,卻又被她牢牢捉住。
“母親,不要離開我,不要……”
“我在這裡。”緊緊握住她的手,我低聲安撫,“媽媽不會離開你,永遠也不會。”這句話,我說的這樣認真,認真到我的心開始隱隱作疼。
她淡淡的笑了,我從未看見她笑得如此天真,單純的象個孩子。她的眼睛死死的鎖住我,手緊緊的抓住我,似乎害怕我會離開,“父親,我找到母親了……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一家人?該不會只我和賀茂忠行吧?!哈,哈,哈……
“睡吧,你生病了,要好好歇息。”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捨不得睡。”
“為什麼?”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輕聲的委屈的說道:“因為我知道,醒來後,你就不在了。”
——因我知道,醒來後,你就不在了。
我怔住。這個孩子曾經也是那樣的簡單,單純的希望不要被拋棄。然而,午夜夢迴,有多少次在夢裡點燃了希望,又有多少次在絕望中醒來。更何況,她只有三月便被母親拋棄,在人工胚胎繁殖機呆了整整七年,那七年,該是何等的絕望!
“誰說的?我自然會留在你身邊。”我抬眼,賀茂忠行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