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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有虛名。

1958年7月19日, 接到命令,由南空機關一部、浙江空五軍大部、福

建空一軍全部,組建福空,聶鳳智任司令員。要求幾天內必須完成空戰準

備,確實十萬火急,火燒眉毛。

福空指揮所設在晉江羅裳山的掘開式坑道里,64平米大的一個地洞,

硬塞進去作訓、通訊、標圖、電臺各類參謀人員一百多人,天氣悶熱潮溼,

加上通風又不好,人待在裡邊臭氣熏天,剛進去,撲面嗆鼻的汗臭真能讓

你窒息,把人衝個斤斗。聶鳳智也在裡邊辦公,他每天半夜三點進去,中

華牌香菸一叼,開始工作,除去吃飯、方便,不出洞,一直幹到日頭落山,

才出去眯一覺。

將指揮所建在羅裳山是因為那個地方比較適中,前面就是晉江機場,

靠漳州、惠安機場也較近,通訊聯絡、指揮作戰都便利。但生活條件就相

當艱苦啦,根本就沒有營房,只有聶鳳智有一個幾平米的小土房休息、吃

飯,其他人全住帳篷。帳篷四面透風,漏雨、揚沙、蚊蟲咬,人就在裡邊

吃飯睡覺,毫無辦法。帳篷搭在一片桂圓林中,那年桂圓大豐收,果大水

足,甘甜如蜜,一嘟嚕一嘟嚕吊在頭頂,伸手可觸,晚上散發出陣陣誘人

的清香,弄得人一天到晚嘴裡頭老在分泌唾液。恕我坦言,我們不少人意

志“薄弱”,沒有做到像當年駐錦州的部隊那樣,用堅強的紀律性抵禦住

摘食老百姓蘋果的慾望,所以四下無人時,扯下幾個桂圓嚐鮮的事時有發

生。慚愧。

其實,我們的意志還是相當不錯的,條件那樣艱苦,沒有人發牢騷、

講怪話,哪裡有什麼上下班時間啊,所有人都是使出渾身最大勁拼命幹,

分秒必爭,先同時間打一仗。同時,也充分做好了敵機轟炸羅裳山、為國

犧牲光榮的準備。管理處除了管大家的吃喝拉撒,還有一項很重要的工作

就是到處買白布買棺材。我們都同處長開玩笑:你們想得真周到,如果輪

上我享用了,那就提前謝謝啦。

總之,當時非常苦,非常亂,事情千頭萬緒,備戰繁重如山,打仗就

是這樣的了。好在我們有一個出類拔萃的司令官。空軍是個新軍種,建國

後打大仗,打惡仗,主要在朝鮮,基本是聶鳳智指揮,所以他實戰經驗很

豐富。聶這個人平時無架子,可以拉呱,喜歡吹牛講故事打籃球。但到指

揮所那就是絕對權威,大將風度,講話聲如洪鐘,很有鼓動性,下面鴉雀

無聲,沒有人敢亂吭氣。他一到任立即工作,親自部署,抓得具體周密,

魄力大,決心相當果斷。空戰決定勝負就是那麼幾秒零點幾秒的事,指揮

就怕粘粘糊糊三腳踢不出個屁來猶豫不決。這個人打了一輩子仗,很有頭

腦和謀略,仗怎樣打目標非常明確。在空軍,他唯一怕的人恐怕就是劉亞

樓。我觀察,劉亞樓逮到別人吼一通,一般對聶還比較客氣,有理讓三分。

實在話,從陸軍出來又真正懂空軍的,一個劉,一個聶。聶的缺點也是作

風不甚民主,霸道一些,大小事一個人拍板講了算。劉亞樓言傳身教嘛,

沒治。

時間,就像一條歹毒的長鞭,每時每刻都在拍打快要被抽光榨乾了精力、體力的人們。暴雨,則充當了困難最兇惡的幫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橫在你的面前給早已疲憊不堪的人們再新增一份艱辛。而曾經自以為十分完美自鳴得意的各項計劃在千軍萬馬的調動之中又往往漏洞百出,顯出蒼白無力的樣子,使得空軍入閩的戰略行動從一開始就伴隨著種種混亂的場面。

到處在喊、在叫、在吵、在罵,問題,像雪片,撲頭蓋臉飛向羅裳山。

連城的雷達陣地,因事先未經圖上作業和周密勘察,以致費了吃奶的勁兒把裝置搬至山頂, 才發現該地仰角均在5°以上根本不能架設。氣得雷達兵們揪住工程師的衣領恨不能飽煽一頓耳光。

下發通訊鋪設方案,卻缺少配套之實地勘測資料。使得通訊兵像沒有佐料的大廚師手捧著選單而無法下勺。

福州場站油料裝卸手續不嚴,發生油料混合事故,18噸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