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一下楞住,臉頓時仿若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騰的一下如同開了顏料鋪一般,變得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綠一陣。
眾人的視線刷的一下掃向令妃——她令妃對小燕子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得小燕子死也不領她的情?
令妃霎時無地自容,尷尬地立著,更看到老乾和永琪爾泰疑惑的眼神,胸中的憋悶和窩火再一次把她洶洶淹沒——攤上這個小燕子,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想她從一個小宮女爬到眼前這個地位容易嗎?想她整日裡溫順恭謙地討好老乾容易嗎?想她費盡心機地拉攏永琪容易嗎?小燕子一句話將她十幾年的努力幾近抹殺,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惹上了這個災星?
令妃晃了晃,臉色在日光下愈發蒼白無力,眼中積蓄了楚楚可憐的淚水。
可惜這個時候眾人的視線又都全在小燕子那血跡斑斑的身上,無人顧上去理會她。
令妃狠狠咬了咬嘴唇,打落牙齒和血往肚裡吞•;•;•;•;•;•;
坤寧宮。
“什麼?小燕子捱打了,她終於捱打了?”那拉驚訝地叫出聲。
“娘娘,您•;•;•;”容嬤嬤對於那拉的口氣很奇怪,好似那拉早就知道小燕子要捱打一般。
“哦,本宮想著皇上那麼喜歡小燕子,怎麼會打她呢?”那拉岔開話。
容嬤嬤不疑有他,幸災樂禍地把過程詳細地描述了一遍:“娘娘,您沒看到皇上那個氣啊!從未發過那麼大的火。那個小燕子也真是能耐,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差點就把鞋子打中了皇上,難怪皇上要重重懲治她了。要奴才說啊,這個小燕子若是再不收斂,無法無天下去,把小命丟了也是可能的!”
“丟了小命?誰的命丟了也不會丟了她的。你看著吧,這個小燕子可是命硬的很,特地進宮來克人的。”那拉嗤笑道:“皇上不定馬上就心疼了,後悔了。”
哎,等了這麼多天,小燕子終於捱上打了,比上一世還多熬了幾天,那拉無良地念叨著,思忖著自己該怎麼做。
“容嬤嬤,現在打到哪裡了?”那拉突然問道。
看容嬤嬤一副不明白的樣子,那拉又耐心解說道:“現在打幾下了?”
容嬤嬤愈發摸不著頭腦,那拉這話問得古怪,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道:“剛開打,奴才就過來給娘娘彙報了。”
“正好,容嬤嬤,走,咱們去救場去!”若是打完了,也就不用去了。那拉甩甩手帕子,算算距離,大概到的時候應該打得差不多了,老乾正該心軟的時候。
那拉在鏡前瞧一瞧妝容,一副病中還憂心忡忡焦急萬分的樣子。
救場要救的及時,時機一定要把握好。趕早了,老乾還在憤怒中,求情也不管用,趕晚了,打都打完了,還救個什麼?就像現在這樣正好:“皇后娘娘駕到~~”
那拉急匆匆地走進漱芳齋,看到眼前小燕子的狼狽樣,心下撇撇嘴,面上卻似吃了一大驚,眨巴眨巴眼睛,潤了潤眼眶,顫抖地攔上前喊道:“停下,快停下!”
行刑的侍衛頓住,看看老乾。
老乾此時早已後悔,就差一個臺階下了。好容易令妃給了一個臺階,小燕子還不領情,正好皇后來了,老乾此時也不會再說什麼“誰也不準求情”,“重重地打”之類的話,竟是默許了侍衛的停下。
那拉麵上有些蒼白,不住地喘氣,這一番費力的折騰,看上去竟是又有些支援不住,猶自心疼地看了一下小燕子——嗯,打得還真是觸目驚心,傷痕累累——對著老乾,口氣裡也帶了幾分責備:“皇上您這是在做什麼?小燕子即便再不懂事,好好教她就成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打,皇上您讓她的顏面何在?小燕子不是一般的格格,怎麼能照一般格格的標準要求她呢?”她就是要被慣得越飛揚跋扈越好,“她給這個皇宮帶來的,不正是她的天真和淳樸?皇上您這是要把她的優點生生抹殺了嗎?”那拉又進了一步:“皇上,小燕子捱打,您的心中好受嗎?您讓關心小燕子的人心中好受嗎?”
這話一下說到了老乾和永琪小燕子的心坎裡。若是以往,那拉這般“耿直地”質問老乾,早已被老乾反感到骨子裡,如今這話,竟是讓人分外的受用,絲毫不覺有何不妥。這也是皇后,換成令妃,她敢這麼說嗎?
小燕子聞言嗚嗚地痛哭起來。
永琪早已心痛得不能自已,恨不得替小燕子去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