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花香,園中的雪已經融乾淨,只有低矮的屋簷上偶有結著冰柱,經過午時的陽光照射,冰柱尖兒上掛著融化的水珠,映著陽光,折射出晶瑩璀璨的光芒。
冉美玉站在西苑的小閣上,看見冉顏從內門道上了馬車,攥著的拳頭指甲陷入肉裡,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這些天,蕭頌雖沒有親自前來,卻日日遣人來給冉顏送藥、送些精巧的吃食、有趣的玩意,隔兩日還請周醫令親自前來診病。從蕭頌那種氣勢迫人、高高在上的外表,絲毫看不出原來竟是個細心體貼的郎君,冉美玉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憑什麼冉顏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能得蕭頌另眼相待!
冉美玉暗暗盤算著,明天的壽宴,一定要想法子讓蕭頌把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否則這一趟長安行怕是白來了。
冉美玉知道,除非蕭頌願意,否則不是誰想見他就能見得著的。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天色漸黑,冉顏亦歸府。脖子上的針線已經拆掉,卻還是不敢有太大動作。她在繡架前,將繡好的帕子剪下。
看著上面的紅梅花,無奈一笑。
“娘子,蕭侍郎來了。”晚綠在外面道。
冉顏動作一頓,“天已擦黑,他怎麼來了?”
晚綠從外間走進來,“奴婢不知道,聽說蕭郎君正在主院正廳內和郎君、十郎聊天,郎君請您過去拜謝蕭侍郎這些日來的照顧。”
“好。”冉顏恰好還未曾洗漱,便直接出去了。
前院有侍婢過來接人,冉顏只領著晚綠去了前廳。
廳內燈火通明,還未進屋,便能聽見蕭頌特有的聲音,笑聲朗朗,顯得很是開心。
冉顏在門口停了一下,等侍婢報了一聲,她才進去。
剛剛進門,冉顏便察覺到了一個炙熱的目光,不禁抬眼看過去,正對上蕭頌柔和的一笑。冉顏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過去向冉平裕施禮,轉而又向蕭頌見禮,“見過蕭郎君。”
“十七娘無需多禮。”蕭頌很想自持一下,但就像著了魔一樣,目光不自覺的便往冉顏身上飄,他這幾日公務繁忙,偶得片刻休息時能想到冉顏傷勢不知如何,卻也沒覺得多麼牽腸掛肚,可如今一見到她,才忽覺已陷相思。
冉平裕早就聽妻子說了卦象之事,既然當初是出雲道長說蕭頌克妻,如今又是出雲道長說蕭頌與阿顏乃是金玉良緣,定然不會有錯。他言語間已經暗示蕭頌來提親,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吝嗇給他們一小會獨處的時間。
冉平裕覺得,一來蕭頌中意阿顏;二來隨著他年紀漸長,蕭家人也越來越著急,早就有傳聞,蕭家夫人近來開始漸漸接受中小氏族遞過去的貼,似乎有意在其中尋個八字能與蕭頌相合的。以冉顏的樣貌和出身,應該都沒有什麼問題。
待冉平裕和冉雲生退到隔壁,蕭頌便湊近冉顏道,“你的傷可好了?”
“好了。”冉顏道。
“那天從官署出來,本來是要給你樣東西的,但光顧著別的,竟是給望了,今日我就帶來了。”蕭頌笑著起身,“跟我來。”
第二百二十五章蕭頌的禮物
冉平裕和冉雲生避開,其實也只是避到了只有幾扇屏風相隔的隔間裡。
冉顏看了隔間一眼,見沒人阻止,才起身隨著蕭頌出了廳堂,往內門道去。
尚未出內門道,冉顏就看見有兩個護衛在門外守著什麼東西,等到靠近,冉顏才驚訝的發現,地上橫著的竟然是一株手腕粗的樹!
“這樹的名字叫見血封喉,聽名字就知道比鴆毒還要烈上幾分。”蕭頌介紹道。
冉顏聽說過這種樹,卻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只是她不明白,“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蕭頌怔了一下,道,“我聽十郎說,你喜歡自己配藥,我便把它弄來給你瞧瞧,是否合用。”
其實,實情其實是這樣的,劉青松說,向娘子表達情意的時候要採摘新鮮漂亮的花紮成束,送給娘子,能幫提高表情衷的成功率。唐朝可沒有這樣的說法,蕭頌認為劉青松一向不靠譜,而且那些花沒什麼用,冉顏又是個務實的人,可能行不通。想來想去,想起了同僚曾經說自己幾年前得了一種烈毒樹木的種子,在莊子上種出了樹,還毒死了許多家禽,所以就非跑到人家莊子上,把樹給挖了出來。
冉顏道,“倒是可以試試,但把這個東西種在府裡會很危險吧?”
尤其這還是別人的府邸。
“不如就種在我府裡,你若要用也很方便。”蕭頌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