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只要擁有白龍的話。她便是有理由存在著的。
“就算與你一同下地獄,共赴毀滅,也不會讓給任何人。”她說完這句殘忍的話語,強制內心的不適,抬手在虛空之中握拳,明明是無形之物,卻彷彿隔空將對方抓住,“風具枷鎖。”
白龍一驚,風化作無形的枷鎖將他層層囚禁,無法動彈,手和腳就束縛在無形的空中,掙扎不開。梨花竟然真的對他下手?他咬牙掙扎。
——和我一起走吧,從現在起你叫做白龍,你再不是一個人了。
——有我所在的地方,絕對會保護你,因為你是我找到的唯一要守護的人。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想要用我的方法將你留在身邊。
曾經那個溫柔的梨花,笑的溫暖的她,和此刻血色眼眸沒有任何情感的她真的是同一個人嗎?白龍看著被殺意籠罩的梨花,那目光只有深邃的寂寞和悲傷。
會這樣被梨花殺死嗎?
慢慢的,白龍放棄了掙扎,站在那裡,看著想要毀天滅地的梨花,看著她帶著恨意的絕望而失控。周圍石壁凸起炸開,
看著梨花的眼眸,白龍感覺到心臟一種抽蓄的疼痛,為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嗎?梨花,你果然要殺我嗎?也許這一切真的是我的錯吧,就算被殺掉也是理所當然吧。
為什麼,梨花要露出那樣的神情,那種深刻的悲愴疼痛烙印在了血色雙眸深處。
外面黑色的雷電不斷的降落,火焰燃燒綠樹朝著有生命的村莊城鎮蔓延。
與我一同下地獄吧……白龍……
與我一同下地獄吧……
一起……
死…也…在一起。
除了記憶和白龍,她一無所有。她忍耐著,痛苦著,壓抑著內心所有的不安,一時間將那薄弱的安全感毀滅殆盡。
白龍站在她的對面,中間距離好遠,大地正巧這個時候在他們中間裂開,看著白龍凝視自己的目光,看著他身後的克萊利亞。梨花的內心,已經被空洞的黑暗吞噬。
這大概就是孤獨吧。
一個人在孤獨中旅途。在世界中心呼吸者寒冷的空氣。
心中的支援是活著的白龍,如果他不存在,那麼沒有活著理由的我,留在這個世界的她,也沒有理由存在了。
永生與孤獨是個漫長而痛苦的毒藥,即便習慣了,麻木了,無法觸及的傷口在黑暗中也會隱隱作痛。那時候,在漫長的時間裡,過去記憶的片段並不會逐漸淡薄,反而會漸漸從內心的河流裡浮起,一次比一次清晰。
這便是永生,不得不走下去,不得不看下去,然後記憶不會消失,反而會記得比任何都要牢固,因為永生等於罪孽。一種認清內心的懲戒,我不止一次想過,也許學會遺忘的話,作為永生之人會很幸福吧。但是終究是想想,那個結果,我連幻想都做不到,渴望過,同時也懼怕過。
如果連記憶也沒有了,那麼,我還是什麼,‘我’還存在嗎?
沒有人理解我。
連白龍也捨棄我了,我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沒有意義。我只是孤零零的諾亞,一個壞掉的,不被需要的工具。既然沒有存在的理由,那麼一切都壞掉吧。
梨花抱著自己的劍,悲天憫人的笑著,絕望的,哀愁的,痛苦的,寂寞的,全部都變成了笑容,讓人心碎的笑容。迎接著毀滅。站在那裡,地面開始龜裂,她釋放的力量,周圍的城堡不斷的碎裂,石塊不斷的落下。
暗色的眼眸閃爍著看不懂的流光,寂寞的讓人心碎的幸福。她的世界正在瓦解。
白龍,不要讓我孤獨。
白龍,就算下地獄,也與我一起吧。我只是不想離開。
'住手,白龍不是你愛著的人嗎,你都走到了現在,你真的忍心毀滅他嗎!?'
感受著失控的破壞之力,梨花低低的問,“吶,阿萊茵,你說,什麼是活著呢。我活著是為了什麼呢?”
她的感官在逐漸消失,她的世界開始被黑暗封閉在深處,身體被本能支配。
在黑暗中,也是寂寞的一個人,恍然無知的繼續自語著,“我只是一個壞掉的工具而已,沒有來路,沒有歸途,只為了毀滅而生的我,什麼都沒有,幸福還有愛的權利全部都沒有,也不明白。因為諾亞本來就不該存在啊,不被賦予感情,因為我不是一個獨立的生命,沒有自我的意識,所以我也不會悲傷。”
“我一直是一個人的,我以為至少我擁有白龍的,所以,我努力的守護著僅有的……”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