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堅持,招呼他們進屋吃飯去了。
“第二幅是什麼,怎麼不給他們看看。”莊馳一邊嚼著生牛肉,一邊問道。
徐芩二話不說,揭開了畫板上的白布。
那時一副靜謐的夜空中,一條赤紅色的火龍盤旋的臥在畫中央,再仔仔細細看去,能看到那火龍臥著的地方堆滿了金銀珠寶,而龍身體圈起來的中央,寫著三個大字,“虎不全”。
“這……”縱然是蔣山河這等沒什麼藝術細胞的人都明白了,徐川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快吃飯吧,不給看就不給看,可能是這小子畫砸了。”
在隔壁偷聽的阿卡,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望,沒聽出他想要的價值。
作為七嬸兒的兒子,他不希望徐川他們獲知母親的秘密。
但是作為一個人類,作為虎不全的村民,他希望有朝一日,這一切能夠大白天下。
開倉放糧可是個技術活,徐川和徐芩都會去補覺了,留下莊馳和蔣山河在門前給七嬸兒幫忙。
“七嬸兒,這是你第幾次開倉放糧啊,我看村民們都很懂規矩啊,排隊的排隊,拿號碼牌的拿號碼牌,就連這接米的布袋子,看著都是一樣大小的。”莊馳擦了擦耳額間的汗問道。
“十二次了,”七嬸兒一邊麻利的撥著算盤,一邊回憶道,“上一次開倉放糧還是兩年前了。”
“是啊!我們都等著急了!”村民應聲道,“不過可惜了,你們只是來村裡玩的,不是真的要去闖這鬼門關,七嬸兒這次放的可不如平時多了!”
“愛要不要,不要滾!”阿卡厲聲道。
方才說話的村民立刻提著米和肉,悻悻的跑走了。
“阿卡還真是個孝順孩子,知道護著您。”蔣山河在一旁樂呵呵的開口了。
七嬸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阿卡卻在看到母親的時候,快速低下了頭,似乎是眼神不願與她相接處。
“今晚恐怕還得麻煩阿卡,”蔣山河接過七嬸兒遞過來的水碗,“怎麼,你們家少爺還要畫畫啊?”
“是啊,”莊馳也幫起了腔調,“我們就說怎麼不給我們看第一幅,原來是畫砸了,這會兒估計也在家裡生悶氣呢!”
七嬸兒笑了笑,“年輕人都這樣,我們阿卡也是個有脾氣的。”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過去,阿卡應約在三點鐘從門口等著徐川和徐芩。三個人還是開車往那個山坡上開去。
“阿卡,”到了目的地,阿卡就推門下車,似乎是要往回趕,“你很擔心你母親獨自在家嗎?”徐芩看著阿卡僵直的背影,倒也不追上前去。
“不錯,兒子擔心母親,天經地義的,怎麼了?”阿卡回過身來,眼中似有躲閃,卻又逼迫自己直直的看向徐芩。
“這虎不全,虎走過都不能留個全屍,你怕什麼?”徐芩往前走了一步,阿卡只覺得這氣場非常強大,自己幾乎就要撐不住了。
“那,那是外界傳來騙人的,任何飛鳥走獸都可以進出我們村子,從來不受限,也不會像人一樣……”後面的話阿卡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那個面向村民,面向自己,七竅流血而死的父親。
“不會像人一樣被你母親吸食乾淨,是嗎?”徐川冷冷的問出口。
阿卡似乎是被人電擊到一般似的,茫然的搖了搖頭,“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那這個呢,你能看懂嗎?”徐芩揭開了畫板上蓋的布,那幅畫面出現在阿卡的眼前,也出現在阿卡的腦子裡。“不!不是那樣的!母親不是有意的!”阿卡抱著腦袋亂吼,徐川與徐芩對望了一眼,最終還是徐川坐到了阿卡身邊,“你知道的,這樣的事情,瞞不下去的,不然你以為父親為何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你
?是因為他無法面對自己,所以才會如此!”
“不,不,父親是為了村民才死的!是為了村民以身試險!”阿卡接近瘋狂的在否認著徐川剛才的說法,但是他再清楚不過,徐川說的才是事實。
“就算你的母親再吸食多少個人,她也不會回到天上做那條龍了,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如果沒有進化完全,我們完全可以幫助她,而不是助紂為虐!”“還有你,”徐芩無奈道,“你以為你臉上和脖子上一片片發白的是龍鱗嗎?那叫白化病!是病!得治!別再聽你母親誆騙你了!她是個半龍半人沒錯,可你是個人類!你得為你的同胞戰鬥!你不能再這樣聽信你母親的謊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