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獨峰道:“英綠荷身上系的‘奼女攝陽鏡’,能吸收任何光亮成銳勁,不過,已給雷堡主戮破了一面。”
他們二人說話時都故意放響了一些,目的是讓戚少商也能聽到。
聽到就會注意。
注意才能防範。
現在這一場戰鬥,倒不在九幽神君,無情、劉獨峰的身上,而是靠戚少商、雷卷、唐晚詞和九幽神君四名弟子的勝負而定——至少在這一兩天內的局勢看來如此。
無情傷懷於金劍僮子之死,但見張五神志呆滯,忍不住道:“他中了毒?”
劉獨峰看了張五,憂傷地搖搖頭,道:“中毒還可藥救,他現在只怕是神志受制,解鈴還需繫鈴人,除非把九幽老怪或泡泡擒住,否則……”
無情正待說話,突聽戚少商大喝一聲,馬車軋然而止。
馬車陡止,張五和金劍的屍首,幾被彈出車外,劉獨峰雙手一抬,抓住兩人。
無情伸頭出車簾,問:“什麼事?”
戚少商神色凝重,揚了揚下頷,道:“卷哥進去了。”
無情一看,只見道上插了數百很大大小小被削過的竹子,大小不一,一望無盡,每間隔數十根,就有一盞如螢燈火,粘在竹尖上,發出幽幽的光芒,遠黯處還不知有多少根這樣的竹子,但當中倒有一條路,可供馬匹馳入。
無情失聲道:“雷堡主走入陣中去了?”
戚少商雙眼往斷竹林中不住逡巡,道:“卷哥一看,就拋了一句話:‘可能有詐,我去看看!,便策馬馳了進去。”
唐晚詞這時已打馬攏了上來,皺眉道:“這是啥勞什子玩意?”
劉獨峰喃喃地道:“是陣勢。”
無情也臉色冷沉地道:“這陣非九幽老嬌擺不出來!”
劉獨峰變色道:“難道九幽已逼出了‘順逆神針,?”
無情略一思慮,即斷然道:“這陣確是九幽布的。唯其是他佈下的,便足以證實他已無出力之手,但此人思慮周密,行動快捷,能夠先發制人,預先設伏,或是指使徒弟布此‘竹籬九限陣’,切斷我們的去路!”
唐晚詞秀眉一蹩,英氣大現,揚鞭叱道:“這是什麼陣?!我也要闖一闖!”
劉獨峰和無情一齊道:“使不得!”
就在這時,一陣怪異的聲音傳了過來。
戚少商聽到的是息大娘的一聲哀呼。
無情聽到的是鐵手的一聲怒吼。
銀劍聽到的是金劍的一聲慘叫。
劉獨峰聽到的是廖六的一聲厲嗥。
唐晚詞聽到的是雷卷的一聲求救。
這一聲傳入人人的耳中,但感受人人不一。
張五這時臉肌一搐,但沒有人注意到。
人人都因那一種幻異的叫聲而震住。
銀劍功力較弱,但他知道金劍已經死了,不可能發出這種呼聲。
呼聲每人聽來不一,但都傳自於那斷竹叢中。
只見那一條迤通的竹燈路,在黑暗裡有說不出的詭異。
唐晚詞叱了一聲,揚刀一揮,打馬就往竹路里闖:“喝!我看這是什麼鬼陣!”
無情急叫道:“攔住她!”
說時遲,那時快,戚少商在唐晚詞策騎飛掠過他的馬車之際,已一手勒住了她馬上的韁繩!
馬長嘶,作人立。
唐晚詞怒道:“幹什麼?!”
無情道:“裡面兇險,不能進去!”
唐晚詞情急,一刀反砍戚少商手腕。
戚少商只有縮手。
他只有一隻手。
他不防此著,唯有縮手,唐晚詞便縱騎入了斷竹叢中,她的後發還高高的揚晃了起來,露出玉雪一般的後頸。
劉獨峰頓足道:“她進去又有何用!”
戚少商道:“二孃進去,說不定能助卷哥一臂之力。”
無情立刻搖首:“沒有用,這陣勢,多少人進去,都如孤身一般,除非把這陣毀了,否則就算是一人能出陣,其他人也難保安全。”
戚少商嗆地拔出“青龍劍”,劍作龍吟,“我們一路把竹削去,看這陣怎還發揮效能!”
無情即阻止道:“斬不得!這竹上塗有毒藥,竹下有炸藥,一旦引發,就算陣外人安然,陣內人也要遭殃!”
戚少商急道:“這……”
無情望向劉獨峰:“依你之見?”
劉獨峰沉默半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