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的公子小姐,根本不識畫中人,以為天上掉餡餅,歡天喜地接下活計。有意思的是,經查,原圖竟然出自棲鳳,而且與四小姐鳳羽有莫大的關係。”紅綃講到此,輕聲嘆道,“要說那鳳吟,除去頑皮任性了些,還真就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遭此厄運,委實無辜。鳳羽倒真是有些手腕,三言兩語,軟硬兼施,便讓鳳吟露了口風,憑此勾勒出事情原貌。不過讓紅綃詫異的是,她居然落井下石,極盡羞辱之能。並以此脅迫,讓鳳吟在人前裝瘋賣傻,自毀名聲。一面欺哄鳳吟不會將此事伸張,一面又僱人在外大肆宣揚,如此對待自家姐妹,其心不可謂不毒!”
“鳳羽因為排行老四,又是女子,自小被父母忽略,家人輕慢,她嫉恨小妹鳳吟說得通。可她與鳳楚感情一向不錯,沒理由連自己的哥哥也一併毀去。”可以說,鳳楚對鳳羽的關心大大超過鳳吟。
“紅綃也不明白呀,有沒有一種可能——”紅綃拖著長長的尾音看向忘憂。
忘憂眼皮一跳,“若是真的,那鳳羽的胃口還真是不小呢!她此舉不是爭寵那麼簡單,她謀劃的,是整個棲鳳!”
兩人對望,唏噓不已。紅綃嘖嘖咂嘴,“唉油~~鳳家的孩子,還真是一窩小毒蛇呢。”
“老毒物教養出的,能是善主麼?上點年紀的江湖人,哪一個沒聽過鳳老太的威名?”忘憂說著,心中不禁想,那鳳楚呢?他所作一切雖然情有可原,但說到底,也是泯滅良心的,與鳳老太沒有本質區別。“對了,殘廢痴兒鳳歌呢?”忘憂現在對鳳家人生出一種誰都不敢小覷的心思。
“不見有何特別,倒是查葛風時發現一件趣事,葛風在棲鳳當差時,與鳳歌極是投緣,常陪他玩耍——”紅綃說著,只見忘憂表情漸漸凝固,“園主,您怎麼了?”
“無事,無事。”忘憂擺擺手,揉了揉眼角,沒來由地湧起淚意,想大哭一場。
“紅綃姐姐,水煙帶到。”底下人進來通報,紅綃應了一聲,引忘憂前去。
水煙感到事情極不尋常,路上突然受阻,等回到凰州,吟兒居然被人擄走,敢在棲鳳山莊擄人,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可他居然找不到一點線索,直到綁人的人現身,引他來此。
密閉的房間中,他朝著光亮處靠近,透過兩個小孔,看到另一間房內形容憔悴的女子。“吟兒!吟兒!”他大聲呼喊,可對方卻全無反應。
“別喊了,她其實在你上面,你所見乃鏡中倒影。”忘憂進得密室,燃起燈燭。
“是你?!”水煙詫異地盯著忘憂,繼而低聲冷笑:“哼哼,我早該想到的。”
忘憂撇撇嘴,“我請你來,只是想請教幾個問題,你若配合,我便不會為難你或者她。”
“不論你問什麼,我是不會開口的。”水煙篤定地道。
忘憂正想勸說他切莫太早下結論,但看到他眸中透出的決然,她猶豫了。忘憂感到,水煙已經猜到自己的問題,而他確確實實知道答案,只是這個答案,他即便是死,也不會吐露半分。“你算我要傷害鳳吟,傷害你們尚未出世的孩兒,你也不會為之所動,不肯鬆口麼?”
水煙猛然抬頭,滿是不可置信,眸中透出的星點兒喜悅並未逃過忘憂的眼睛。
“鳳吟已孕有三月,我沒有必要騙你。你應當感謝我及早將她帶出棲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忘憂稍作停頓,稍稍給予水煙一些喘息的時間,“我的問題,葛風與墨弦,可是同一人?他們與你的主子是何關係?”
水煙雙唇緊抿,直直盯著忘憂,他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忘憂皺起眉頭,“我不明白,鳳楚那樣待你,你為何還如此忠心與他?你不覺得很愚蠢麼?”
水煙平靜地看著忘憂,他不僅不打算回答問題,甚至連口都不願意開。
“好吧,那我只有心狠手毒一回了。”忘憂說著輕叩牆面,密室開啟一扇小窗,“來人,給鳳五小姐找幾個精壯的男人,為水爺演一出活—春—宮。”忘憂將最後三字咬得極重,含笑看著水煙面色鐵青,雙目欲裂。
原來做反派的感覺這麼爽,怪不得壞人那麼多,忘憂暗道。她相信,任何男人聽到這個提議之後都不可能無動於衷。果然,當男人的獰笑,鳳吟的尖叫從小窗透進時,水煙臉色已成灰敗,他終於開口:“求求你,不要!”
“繼續啊,不要停!”忘憂無視水煙的哀求,督促著樓上快些辦事。
“啊——”水煙忽然狂怒著爆起,震裂了鏈條,鋒利的鐵鉤直指喉頭,“你再動她一下,就什麼也別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