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侍衛猝不及防被割斷了喉嚨,就在對方長劍緩這一緩時,託尼的刀已橫空而出,把他逼得收劍後退,我也追了上去,和幾個侍衛並肩而立。
“哼!”那刺客突然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輕蔑地盯著託尼說,“我還以為你是個真正的武士,原來是我看錯了。”
託尼不為所動,淡然道:“對付藏頭露尾的卑鄙刺客,武士有時也會不擇手段!”
我也笑道:“對付武士我們用武士的辦法,對付暗中殺人的刺客,我們自然也用用刺客的卑鄙手段。”
“好!我倒想知道你們能奈我何?”刺客一聲輕叱,一劍向我劈來,劍未至而寒光已到,我連忙舉刀上格,不想那劍突然折向一旁,在我面前一閃而回,我身旁一個侍衛怪異地叫了一聲,一頭栽倒在地,喉間有血汩汩而出,方才那一劍已割破了他的咽喉。只幾個回合,對方便輕鬆擊殺四個武功不弱的侍衛,雖然曾見識過,但那劍法之凌厲詭異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見剩下幾個侍衛面上都有恐懼之色,我連忙大聲鼓動道:“殿門已完全關閉,不殺了他誰也出不去,現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都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清楚目前處境的侍衛們嗷叫著撲向刺客,大有一往無前,不殺對手誓死不回的氣概,我和託尼也搶先出手,封住了刺客出劍的角度。
大家這一聯手,刀劍齊發,本以為可以困住他,不想他一個旋身,靈貓般從人叢中穿過,我和託尼竟也沒把他攔住,他甩開眾人直撲殿門,門旁的耶律兄弟忙上前抵擋,衝在最前面的耶律寧尚未出手便被他閃電一劍刺了個對穿,剩下的三兄弟僅抵擋了兩招就被逼退,刺客伸手便去開門閂,但釘死的門閂一時哪裡能開啟。我們慢慢逼過去,他不得不轉回身,眼裡閃著駭人的厲芒,顯然是下了殺盡我們的決心,就在這時,我突然收刀擊掌,掌聲未落,緊閉的殿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弓弦的暴響,跟著是那刺客一聲悶哼,身子不由自主衝前兩步,我見狀心中一寬,知道自己計謀得逞了。
“上!”我當先衝出,他的劍驀地指向我胸膛,但速度力道已大不如前,即便如此,我仍然躲避不開,唯有在劍尖刺入肌膚的瞬間猛地抓住劍鋒大叫,“託尼!”
託尼的刀並不比那刺客慢,刀光白虹般在我眼前一劃而過,只聽那刺客一聲慘呼,捂著手腕棄劍後退,那握劍的手已齊腕而斷!我暗自鬆了口氣,來不及理會胸口和手上的傷,招呼幾個驚魂未定的侍衛:“大家快上,殺了他!”
那刺客此時已委頓於地,除了斷腕處血如泉湧外,背上尚插有一支短短的弩箭,也幸虧有這弩箭,不然他也不會被我抓住劍鋒,傷在託尼的刀下。
幾個侍衛躑躅不前,臉上既有驚恐又有不解,顯然已從刺客掩飾不住的口音和劍勢猜到了他的身份,多年的仰慕和敬畏,使他們無法對那刺客出手,此時託尼也收刀後退,輕嘆道:“讓他走吧,他已是一個廢人。”
我尚未回答,託尼又蕭索地說:“不管怎樣,咱們都勝得頗不光彩,我不想再出手。”
“難道我四哥就白死了?”只有耶律兄弟的老五耶律剛大為不忿,我其實也不甘心就此放了他,尤其看到自己左掌那隻重新打製的精鋼手套完全碎裂,心知以他的清心寡慾和劍上的天賦,即使斷了右手也還有左手可用,假以時日,必定又是一個劍道高手,像他這樣的人,即便廢了一隻手,仍然令人害怕,我可不想有這等強敵,便不懷好意地對耶律剛說:“託尼說他已是個廢人,你可以把他徹底變成廢人為你四哥報仇啊。”
耶律剛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慢慢走到那刺客身邊,猛地抓住他未受傷的左手,只見刀光一閃,一根拇指已掉到地上,耶律剛緩緩收起匕首,一腳踏碎刺客被斬落在地的拇指,怨毒地說:“別說我太殘忍,好歹給你留下了四個指頭吃飯,我只要你做一個廢人,一個人人都可以羞辱的廢人,讓你活著比死還難受,我要你再也握不住劍,左手也不行!”
那刺客痛得渾身發抖,卻強忍著一聲不吭,令我都有些佩服起來,忙叫幾個侍衛撬開釘死的殿門,任他跌跌撞撞地出了小廟,望西方躑躅而去。
“幸虧你這計謀,”託尼望著他的背影輕嘆,“事先著人堪察地形,選好這處小廟,並在後殿大門上做好手腳,挖出可以射進弩箭的暗洞,再著人假扮金使送信,假扮寶燕公主引刺客上鉤,最後釘死殿門,讓箭手在殿門外埋伏,擊掌為號,這才一擊中的,雖然有失光明正大,但要你我明刀明槍與刺客對敵,恐怕也只會一敗塗地,更莫談保護公主的安全,不管怎樣,我們現在總算可以安心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