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說下去,燕小飛在看他的傷勢:“可是他卻把師父傷得這麼重。”
燕重歡敲敲他的頭:“師父傷得這麼重,為什麼沒有死?呂裂石剛出不羈閣就遇襲,為什麼也還活著?小飛,以後師父不再事事都為你解惑了,你要學會分析,有自己的主觀判斷。侍候人的活是門你萬想不到的學問,人云亦云的是奴才,可有可無。遇事少言多思,多親近沙鷹,萬不可操之過急。”
燕小飛突然跪下來,給他嗑了三個頭:“弟子從前,讓師父操心了。”
燕重歡摸摸他的頭,他的弟子,雖然腦子發育得晚,但總算也開始成長了。
“待會回家,沙鷹問你去哪了,你如何答?”他低聲問。燕小飛略作沉吟:“徒兒買點宵夜回去,就說準備晚飯了。”
燕重歡用力敲了一下他的頭:“再想!!”
天啊,這要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
燕小飛回到天廬灣的時候,沙鷹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秦菜團成一團,把腳擱在他腿上。燕小飛是真的買了宵夜,進門先把沙鷹亂丟的鞋子收好。沙鷹這才問了一句:“去哪了?”
燕小飛把吃的放在茶几上擺好:“去看我師父了,他傷得不輕,我不放心。”
沙鷹這個人是真的欠揍,當即就接話:“喲,他還活著?!”
燕小飛哼了一聲,懶得理他,徑自去房裡拿了毛毯給秦菜蓋上,然後他在秦菜旁邊坐下來,把她放在沙鷹腿上的腳抱過來擱在自己雙腿上。很自然的動作,沒有絲毫做作。
第二天,人間總部傳來訊息,秩序偷襲了逍遙閣。因為事先沒有準備,逍遙閣不論男女,一律被屠,血流成河。逍遙閣是陸少淮的根據地,對此他震怒無比。第一個受訓斥的當然就是星宿廳——這麼重要的事,先知竟然沒有提前報備。秦菜與眾長老研究了一番,確定是秩序的人試圖矇蔽先知的靈覺。天道中存在的變數實在太多,即使是先知,也不是全能的。
而秩序既然號稱維護天道,對於天道執行的軌跡,他們當然非常瞭解。只是秩序居然也走出篡改、矇蔽天道這一步,可見實在是黔驢技窮了。
應果兒向陸少淮進言——放棄所有人間據點,全力進攻不羈閣。
這個方案一經提出,人間還是有些膽寒——秩序的尊主,到底還在不在?萬一他還在,他可是能夠改變天道的。而且這位消聲匿跡這麼多年的傳說人物,如今修為又到了什麼地步?
一旦進攻不羈閣,而他還在的話,不羈閣,只怕會成為人間眾人的修羅地獄。
陸少淮久久沉吟,最後一步啊,偏偏舉棋不定。最後他仍是看向秦菜:“先知意下如何?”
秦菜對他的態度一直都非常恭敬:“無論尊主在或不在,都改變不了如今秩序和人間的形勢。事已至此,不論勝敗,藍愁願作先鋒,協同白判官長,一探不羈閣虛實。”
她這話一出,在場許多高管都鬆了一口氣——有替死鬼了,暫時賣命也輪不到自己了。自然當場溜鬚拍馬,將先知的高風亮節給大大地恭維了一番。秦菜也沒和他們羅嗦:“請二爺恩准。”
陸少淮看了一眼白芨,白芨倒是無所謂,反正如果人間要直接進攻不羈閣,他這個判官長怎麼說也是首當其衝的。陸少淮一拍桌子:“白芨,撥給你長老一百六十名,判官部的人,你自己調配吧。”
白芨應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秦菜。
第二天,白芨同秦菜率人圍住了三畫職業中學,兵貴神速,一經到達,白芨立刻下令對三畫職中所有秩序的人進行屠殺。不羈閣是個接引法陣,陸少淮撥的這批長老,就是為了齊齊施法佈置另一個法陣,嚴防不羈閣撤走。他們立刻開始結成結界。
呂裂石等人也沒料到人間居然有這樣的膽子,連尊主的威懾都可以視若無物。這時候匆匆返回,但見三畫職中已是血肉橫飛。許多玄術師因施法過度,爆體而亡。
“秦菜!!”呂裂石一眼看見了白芨身邊的人,一身黑色連帽長袍,短髮奶白,因為陽陰二氣都靠異眼中和,她的面板白得近乎透明。果然是秦菜!呂裂石有些氣急敗壞:“你竟然為了那個談笑,挑起秩序與人間決戰!你根本就是個魔鬼!!”
秦菜把玩著半月型的金色法寶,腕間冤孽流光浮動,她聲音帶著笑,竟然很有幾分優雅:“我本來就是魔鬼啊,七年前秩序追殺我的時候,不就已經下了定論了嗎?”
呂裂石一時語塞,這不僅是個魔鬼,還是個厚顏無恥的魔鬼。身邊的人一批一批地倒下,血濺到身上,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