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夫人正拿有些意外的目光在她和傅鎔之可來回遁視,估摸著是沒想到傅鎔會出言維護她。
孔琉玥就暗自哼笑了一聲,當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們一家子那般卑瑣陰暗呢?不過,她卻越發提高了警惕。
飯畢,大家又陪著老太夫人說笑了一回,方各自散了。
“怎麼樣?查出什麼可疑的地方沒有?”一回至蕪香院,孔琉玥便叫了梁媽媽和珊瑚過來問話。
梁媽媽搖頭道:“我們連三少爺的貼身衣物都查過了,並無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珊瑚亦搖頭,“屋裡每一個角落我都沒有放過,甚至香爐裡的香屑,屋裡的擺設盆景和地毯下面也都查過了,也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雖然已約莫猜到梁媽媽和珊瑚會一無所獲了,但孔琉玥心裡畢竟還存了一分僥倖的希望,這會子聞得二人的話,不由緊蹙起了眉頭。
傅鎔平常出沒最多的地方,除了蕪香院的正房和他自己的房間,便是學堂了,而他近來所有的吃食,又都是石媽媽和董媽媽親自為他準備的,如果問題是出在正房出在飲食上,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會有反應,她和初華潔華也該有反應才是,總不能那反應還分男女罷?
那麼,問題便只能是出在他平常明裡暗裡接觸到的東西上。
同理,如果問題是出在他平常明裡暗裡接觸到的東西上,平常比他待在正房時間都多的她和初華潔華,和與他待在學堂一樣多時間的傅錚傅鈞也該有所反應才是,可大家都沒有相同的反應。
如此一來,問題便只能是出在傅鎔自己的房間了。
在一室的安靜中,孔琉玥沉冷著開了口:“梁媽媽,你去把盧嬤嬤請來,記得不要驚動任何人尤其是鎔哥兒……”猶豫了一下,“算了,把鎔哥兒也一併請起來,只不要驚動其他任何人即可。”
昨天給傅鎔把脈,因為怕他生疑,所以只是蜻蜒點水的輕探了一下,瞧不出端倪也在情理之中,而中醫最講究的便是“望聞問切”,不將他叫過來再當面細探一回,並細問一下他的感覺,她還真不敢妄下結論。
梁媽媽聞言,面露猶疑之色,“夫人的意思,是打算把事情向盧嬤嬤挑明瞭?可我們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萬一被人說我們是在‘賊喊捉賊’……”
不待梁媽媽把話說完,孔琉玥已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怎樣才能洗脫我們的嫌疑,而是要先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先讓鎔哥兒好起來,等他好了以後,我們再處理起任何事情來,都要從容得多!”
梁媽媽一想,的確也是,便屈膝行了個禮,自請盧嬤嬤和傅鎔去了。
盧嬤嬤和傅鎔很快來了。命珊瑚帶了傅鎔去外間吃冰鎮綠豆湯之後,孔琉玥趁機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懷疑大略說了一遍與坐在錦拓上的盧嬤嬤聽,“……這會子巴巴的請了嬤嬤來,就是想請嬤嬤幫著查一查,不然真將事情拖到不能挽回的地步,我自然是難辭其咎,嬤嬤幾輩子的體面,只怕亦將蕩然無存!”
“聽大夫人說來,一多半兒是鎔哥兒屋裡出內奸了!”孔琉玥的話讓盧嬤嬤的神色也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大夫人要老奴做什麼?只管吩咐,老奴萬死不辭!”
老太夫人出於信任她,所以派了她來蕪香院就近照看鎔哥兒,若是鎔哥兒在她的照看下,依然出了事,那害鎔哥兒之人固然脫不了干係,她這個照看人也是一樣難辭其咎,晚節不保!
是以盧嬤嬤立刻將自己擺在了與孔琉玥一樣的立場上。
盧嬤嬤心裡倒也並不是就不懷疑孔琉玥,但一來她立場尷尬,自己如今又沒有孩子,實在沒有害傅鎔的動機,她保傅鎔還不來及呢,畢竟傅鎔真出了什麼事,旁人第一個要懷疑的,就是她這個繼母,且如今侯爺又不在府裡,便是她真有那個心思,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到時候萬一查了出來,連個保她的人都沒有,她不會那麼蠢:
二來則是經過這些日子以來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朝夕相處,盧嬤嬤對孔琉玥的人品也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越發覺得她不會是那種人。
“嬤嬤言重了”,孔琉玥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教訓呢?指不定鎔哥兒什麼事都沒有,不過是虛驚一場呢?”
盧嬤嬤也勉強笑了笑,“那就承大夫人吉言了。”隨即正色道:“只不知大夫人要我做什麼?”
孔琉玥見狀,忙也正色道:“等會兒嬤嬤自然就知道了。”揚聲喚珊瑚,“三少爺吃完綠豆湯了嗎?請三少爺過來罷!”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