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肩,她費力的彎身脫下左腳的高跟涼鞋,鞋跟已然斷了一半,她一抬頭想跟他說明情況,他跟她的臉卻幾乎撞在一起,兩人都是明顯的一怔。
步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菸草味,是一種很男性、很陽剛的氣息。
她凝眸看著範洛英氣勃然的雙眉和炯炯有神的眼睛,還有那張堅毅的唇,他絕對是一個會讓女人怦然心跳的男人……夜燈下,她的心思微陡了。
而他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他像個呆子一樣的看著清麗靈秀的她,她那黑星流轉的雙眸,嫣然明媚的唇瓣,在在不斷騷動著他的心思。
四目相接,兩人都是若有所思的凝睇,都有點意亂情迷。
半晌之後,韋凌珊吸口氣,緩和了一下波動的心思。
“高跟鞋斷了。”她不以為意的率先露出一道淺笑,自我嘲解地說:“我好像應該減肥了哦。”
他深究的盯住她,然後清了清喉嚨,感覺到她似乎在逃避些什麼,他決定再給彼此多一點時間。“你輕得跟羽毛沒兩樣,再減下去就變一陣風了。”
韋凌珊嫣然一笑。“女人都很喜歡聽這種話,我也不例外,謝謝了。”
“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他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徑自去開車。
看著他健挺的身影快步走遠,她幽幽然的嘆了口氣,眼神染上一抹不曾被外人看過的悲澀。
範洛值得更好的女人,而她,不值得任何好男人來愛……
抬眸仰望著星空,她腦海裡閃過一句話——驟然建立的親密關係,往往會為你帶來悔恨。
而這種悔恨的苦啊,她已經嘗過了,現在的她,二十八歲,擁有一份自給自足的好工作,她該滿於現狀,沾惹情愛不是她該做的……
“小姐,一個人嗎?”
一個小腹微凸的中年醉漢走近她,身上酒氣沖天,步履顛顛躓躓,眼睛幾乎快睜不開了。
韋凌珊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繼續坐著。
她知道某些男人酒後無法控制自己,為了不自找麻煩,她最好不要開口,知道無趣他自然就會走開了。
“小姐,你很漂亮哦。”男人在她面前勉強定住腳步,卻意圖想摸她的下巴。
韋凌珊閃開了他的鹹豬手,看到車燈照過來,知道範洛將車開過來了,她是安全的,一點也不必擔心。
“小姐,樓上就有房間,不管你開價多少,我都付得起哦……”
男人色迷迷的用言語調戲著她,驀然吱的一聲,傳來車子緊急煞住的聲音,範洛從駕駛座裡跳出來,揪住醉漢的衣襟,不由分說就給了他一拳。
醉漢捱了一記重拳,本來就搖搖晃晃的身軀,頹然向後跌坐在地。
氣不過這色鬼調戲韋凌珊,範洛正想向前再補一擊,有個穿旗袍的女人嚷嚷著跑了過來。
“你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打人,你是土匪不成!”她連忙扶起倒地不起的醉漢,氣急敗壞的質問。
範洛看著那不講道理的女人,神色冷凝。“第一,現在不是光天化日,現在是夜晚;第二,我打他是因為他對我的朋友不禮貌。”
“你眼睛瞎了嗎?”女人的嗓門更尖銳了。“你們沒看到我老公喝醉了,他又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就算坐在這裡的是個男人,他也會調戲!你這個野蠻人居然因為這樣就打他?我們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我老公有什麼事,我們一定要告你,把你告死!”
“喝醉就非禮有理嗎?”範洛譏諷的冷哼。“我姓範名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歡迎來告,你最好有足夠的證據告我,不然我一定反告你誣告。”
“你——”女人氣得說不出話來,無奈她的男人此時居然發出瞭如雷的鼾聲,真是氣死她了。“死鬼!你給我起來,起來啦!”
“走吧,範洛。”韋凌珊笑著將自己的手交給也忍俊不住笑起來的範洛,腦中又有了下筆的好題材。
第五章
山路蜿蜒而上,上山坡度大,還有些髮夾彎道,公路兩旁則枝葉茂密,微有薄霧,這是通往苗栗山區的路,車是韋凌珊的,但開車的人是範洛。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月一次的採訪孤兒院行程會加入了範洛。
早上六點,她輕悄悄的準備出門,沒想到他卻同時走出房間,知道她要去山裡,便自告奮勇要同行。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同行,而當小朋友看到範洛這個大哥哥時,也都發出熱烈的歡迎聲。
“你看得出他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