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老鼠肉堵在嘴裡,愣是不上不下。
“快說啊!”楚雲升用力地搡了搡他,急道。
小夥子那裡能扛得住楚雲升的力氣,被搖兩下就徹底慌了,語無倫次地道:“做火車來的吧,我都快不記得了……哥、哥,你先放我下來,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雲升這才意識到他有些失態了,這是他自金陵城消失後,一次遇到金陵城的人,怎能不激動?
“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說清楚了!”楚雲升將他放下,沉聲道。
小夥子把嘴裡的老鼠肉嚥了下去,道“哥,我媽是金陵的,我爸是蜀地的,就這個村出去的,大難發生前,我剛好一個人回來看爺爺,金陵城怎麼樣,我真的不知道,可我也是天天做夢都想知道啊,我爸我媽都在那裡,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爺爺死得時候都沒合上眼……”
原來是在陽光時代離開的!楚雲升一下子洩了氣,心中極度地鬱結煩悶,想抽菸,翻遍全身也沒半個眼渣,只能摸著嘴巴,蹲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
得了這個空當,小夥子才反應過來,以絲毫不亞於剛才楚雲升的激動神情,抓住楚雲升的胳膊,急切道:“哥,你去過金陵城?哥是真的嗎?城還在嗎?還有活人嗎?哥!?”
楚雲升不知道如何告訴他,默了半響,道:“去過,又走了,但……活著,一定都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最後的幾句,已不像是對小夥子說了,而是對他自己說的一般。
小夥子也只落了個心理安慰,實際也不大敢相信,因為剛剛楚雲升還在問他金陵城的情況。但也沒什麼辦法,通訊切斷,距離又有千里之遙,無可奈何。
“我最近老夢到我媽,渾身都是血,躲在一個小黑屋子裡面,不停地叫著我的名字,一聲比一聲慘,大哥,你說她是不是沒了?給我託夢來了?”小夥子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楚雲升搖了搖頭,這樣的夢,他也做過,好像夢境是深淵還是什麼的,有點記得不大清楚了,於是轉了個話題道:“黑暗降臨的時候,你才十三四歲吧?”
小夥子點了點頭,道:“嗯,過了這麼久,都快記得不以前的世界了。”
楚雲升嘆了一口氣道:“一轉眼,四、五年了,人都老一圈了,再過個十幾年,上年紀的人死絕了,恐怕都沒人知道以前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了,一生下來,也許就以為天是黑的,可能就沒什麼想念了。”
“哥,你說我們輩子還能見到太陽嗎?”小夥子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喃喃問道。
能嗎?楚雲升不知道。天軌的確遲早會完全開啟,只是,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兩人相繼陷入沉默,卻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便有幾個年輕的女孩過來搭訕,是有長輩授了意的,還是出於自己的想法,同樣,也沒人知道。
蜀地的女孩有著白皙的面板,從來都是名不虛傳的,尤其是在缺乏陽光時代的當今,更有些病態的蒼白,可令人生出疼惜之心。
然而,楚雲升卻沒有這個心情,第四幅地圖就在眼前,接著就是第五幅,越是充滿希望的期待,越是在臨近的時候容易產生懼怕的擔憂,他怕他將面對的是一個早已城毀人亡的結局。
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還有個希望,可以幻想出各種美好的可能,一但硬幣墜下,塵埃落定,便即成定局,再無希望可存。
懷著複雜的心情,楚雲升幾乎一夜都沒睡好,數次在夢中被驚醒,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個小夥子的影響,夢境中竟然也出現幾個血淋淋的身影,令他本就不安的心底更加發飄。
第二天,通知戰隊的小樹子還沒回來,卻來了昨天那個姓申的監工,他已經從這個村中的“內線”知道了昨天的事情,因此,指名道姓地要和楚雲升談談。
至於談什麼,村裡的人也是心知肚明的,有些壟斷的勢力,自然是不願意被外來人所打破得。
楚雲升本不想和此人接觸,但他竟堵在村口,想避也避不掉了。
“兄弟是什麼來頭,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透露?”申遼綽號申扒皮,四周摸樣看起來雖五大三粗,但絕非是不帶腦袋出來的人,能不透過儀器就辨認並尋找出能量附屬物,這種本領的人,定然不是一般貨色,故而他還是很謹慎的,畢竟他並不是能量操縱師,踢到鐵板那就麻煩了。
雖然他身後的勢力很大,一般的能量操縱師根本不放在眼裡,但要是萬一碰到一個逃難外來的不懂行情的愣頭青,勢力威懾也起不了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