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步走了進來,“娘娘,那些月事帶子,都放了七八日了。奴才去今晚偷偷焚燒掉吧?”
嚶鳴點了點頭,道:“小心些,別被人發現了。”
半夏“嗯”了一聲,“奴才明白。”
嚶鳴又問:“今日,誰進過我的房間?”
半夏一愣,便忙退下去私下打聽,兩刻鐘後才回來稟報道:“除了貼身伺候的宮女、嬤嬤,便只有小林子進來給花斛中換了一束新的金桂。”
“那小林子現在可還在館內?”嚶鳴又問。
半夏搖頭道:“半個時辰前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知道了。”嚶鳴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囑咐道:“這事兒都不動聲色,不要打草驚蛇。”
“是。”半夏忙應了。
“好了,你退下吧。”嚶鳴默默道,只怕接下來,皇帝就該來了。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嚶鳴才剛將倒出來的避孕小藥丸一一裝回琺琅春瓶中,便聽見哐啷一聲,內殿的門被生生踹開了。
果不其然,皇帝來了,帶著一臉沖天的怒火來了。
嚶鳴不疾不徐起身,朝他見了萬福:“皇上金安。”
“金安?!”皇帝面孔幾欲猙獰,他怒意翻湧幾個大步便走到嚶鳴跟前,粗糲的手一把捏住嚶鳴的下巴,他迫使嚶鳴揚起臉,對視著他,“朕很想安,是你不讓朕安寧!!!”
劇烈的吼聲震耳欲聾,嚶鳴眉心顰蹙,看著歇斯底里的皇帝,心中也不免有些驚訝,真的至於如此嗎?
皇帝此刻也瞥見了擱在床頭月牙桌上的那隻琺琅春瓶,他鬆了捏住嚶鳴下巴的手,一把將那春瓶抓了起來,擰開一看,瞬間臉色黑沉冰冷。
呯!!
一聲清脆尖利的聲響,琺琅春瓶被摔得粉碎,小小的藥丸散落一地。
“你一直都在吃這個東西是不是?!!”皇帝怒吼之聲隨即響起。
嚶鳴垂首,沉默著。
“為什麼?!”皇帝幾乎咬得牙齒碎裂,才問出了這三個字。
而嚶鳴,還是沉默著。因為她沒什麼好解釋的,她就是一直在吃避孕藥丸,至於為什麼?吃這個東西,當然是不想懷孕了。答案皇帝自己都知道,她又何須解釋,何須狡辯呢?!
而嚶鳴的沉默,並沒有讓皇帝的怒火消減半分,碰的一聲,皇帝的拳頭砸在了月牙桌上。那桌子是上好的紅木製成,質地堅硬無比,然後那一拳頭,生生將桌子上打出了一個窟窿。
同樣,淡淡的血腥味逸散出來。皇帝的手指關節已經被木碴子扎破,血珠子成串沁了出來,嫣紅得若朱果一般。
皇帝深深呼吸了幾下,面孔變得冰冷如許,“即日起,你給朕禁足長春仙館,什麼時候想好了如何跟朕解釋,什麼時候再說!!”
撂下這番懲罰,皇帝大踏步而去。
嚶鳴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雖然皇帝的情緒之暴躁超乎她的意料,然後結果如她所設想、所希望的,一般無二。
她被禁足了。
進宮兩年有餘,最得皇帝寵愛的舒嬪納蘭氏被禁足了,御前的太監被派來親自看管長春仙館的各處入口,儼然已經戒備森嚴。
嚶鳴撫摸著自己腰間,這樣一來,應該要安全多了吧?
半夏上來扶了她坐下,輕聲問:“娘娘,當真非如此不可嗎?”
嚶鳴微笑著道:“我和怡貴人她們不同,皇后能容她們,但十有八九不會容我。”
半夏點了點頭,“可是奴才瞧著,皇上動了真怒了。您日後,可該怎麼解釋呀!”
“無妨。”嚶鳴淡淡道,她自然有法子解釋。如今要做的,便是淡出眾人的視線,精心將養。
七日前,本該到來的月事沒有來,反倒是她丹田中的液體驟然少了三分之一,她驚懼之下,還以為自己的修煉出了什麼問題。
還是火團告訴她,她的腹中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對於修仙之人,每一次懷胎,都需要有充足準備,否則經不起法力消耗,很有可能能掉一個境界。嚶鳴問過火團,胎兒會多久吸食一次她丹田積蓄的法力,火團搖頭,只說多則一個月,少則半月。
這樣頭疼不已,光應對這個突入起來到來的孩子,就夠讓她頭疼的了,若是一旦被外人知道這點,只怕就要內憂外患了。
所以,嚶鳴不得已之下,才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果然,皇帝是多疑的,讓安插在她宮苑中的太監林海取走了一顆藥丸。皇帝知道了那藥丸功效,自然雷霆震怒,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