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被嚶鳴搶先一把奪了過來,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份遺書必然是對令妃有利的內容。所以她才好奇,想要看看,令妃是如何洗脫自己假孕欺君的罪名的。
嚶鳴搶遺書,叫弘曆伸出去一半的手尷尬地懸在了半空。令妃的一顆心,更是高懸了起來,她生怕納蘭皇后突然發瘋撕了這最關鍵的東西。
嚶鳴當然不會發瘋,她純粹只是想先了解一下而已,飛快看完了遺書。嚶鳴笑了,還真是個完美的內容呢!抬頭看到弘曆求疑解惑的鳳眸,嚶鳴淡淡道:“賈東林的遺書上寫,令妃原本吃的人參養榮丸,與他後來開的滋補產後虧損的滋陰丸,兩種丸藥同吃,二者相抗,會導致月份遲滯,產生類似有孕的脈象。”
——當然了,裡頭還有一大堆專業術語,什麼藥理分析,君臣佐使的,倒是條理清晰,像是一早就預備好的說辭似的。
弘曆眉心一凝,忙拿過遺書來仔細看了看,賈東林的自認罪狀,說自己是一時疏忽,是在說出令妃有孕半月之後才察覺這點,但唯恐降罪自身,所以才隱瞞了此事。
上頭還說,兩藥相剋,且令妃服用兩月之久,已經大大傷身,損了根源,以後也再也不能生養了。他自知罪不可恕,所以自盡謝罪,又道另外兩個太醫都是無辜被他牽累,求弘曆不要降罪他們。
雖然遺書說得有鼻子有眼,但是弘曆仍然對令妃存疑,便道:“去取了令妃那兒的這兩種藥丸,交徐院判查驗是否屬實!另外,這上頭的字跡,再給朕仔細對照!”
“嗻!”王欽接過遺書,便又退了下去。
令妃露出了一臉哀婉絕望的神色,“原來……臣妾真的沒有身孕……”說著,她便撲簌簌落淚如珍珠,她急忙跪了下來,“臣妾有罪!臣妾欺君罔上,求皇上降罪!”
弘曆卻沒有絲毫憐惜之色,“你是否欺君,還需待詳查之後再說!但你謀害皇后腹中龍胎,只這一條,便是罪無可恕!!”
令妃身軀一顫,滿臉的惶恐與委屈之色,她急忙搖頭:“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害皇后娘娘啊!臣妾雖然愚鈍,但也不至於蠢笨到當場下毒啊!萬一皇后娘娘不願喝臣妾那本茶水,臣妾豈非白忙一場?!”
嚶鳴淡淡道:“所以說,事情如此成功,你應該很是竊喜吧?只可惜本宮只喝了一口,徐院判又醫術高明,所以本宮才安然無恙!”
“不!”令妃含淚急忙搖頭,她泣不成聲哀嚎:“臣妾可以指天發誓,臣妾真的沒有加害皇后娘娘的龍胎啊!!”
令妃滿臉冤屈之色,此刻的她,還真是演技絕倫啊!
嚶鳴揉了揉太陽穴,令妃哭起來還真是哀婉動人,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否則弘曆被她哭得心軟了可怎麼是好,便淡淡道:“臣妾要回海晏堂歇息了,皇上看著處置吧!”
弘曆自然還沒有心軟,便冷聲道:“將令妃押回鳳麟洲禁足,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幾個太監將梨花帶雨啜泣不止的令妃押了下去,才算是給這場戲落了下了一幕。
然而,令妃還沒有定罪呢,嚶鳴自然不敢鬆懈。
海晏堂,回到這裡的感覺真不錯。
抽水馬桶也已經有了——造辦處的工程還真有夠麻利的,雷霆三日前送去圖紙,三日光景就製造出了現代化的洗手間了。只不過抽水馬桶的水是在上頭安裝了一個大水箱子,還需要人力往上提水。
不過對清朝這個時間段而言,已經是非常難得的東西了。
嚶鳴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煙兒對這東西也歡喜得很,即使他是住在樓上房間,還是一次次跑下來上廁所……真把嚶鳴給鬱悶得不行。
只可惜,琚兒也沒能看到這個新鮮有趣的玩意兒……
嚶鳴幽幽一嘆,只覺得心下空落落的。
弘曆扣下了她的兒子,是絕對不會讓她輕易把琚兒待會海晏堂的。
只要琚兒在九州清晏,她這個做孃的,就算和弘曆置氣,也捨不得很久不去看他。
這就是老謀深算的弘曆的意圖所在吧?
嚶鳴不禁氣得磨牙霍霍,死渣龍,你給老孃走著瞧!!
翌日,正好是二月初五,也是嬪妃請安的日子。所以嚶鳴也沒太賴床,早早起身,洗漱更衣,便出來見嬪妃了。
如今住在圓明園中的嬪妃還真不少,純貴妃嘉貴妃這兩大貴妃,其次是愉妃怡妃和慶妃,再次便是婉嬪和秀貴人,都是宮裡老資歷的嬪妃了,最年輕的也年逾三十了。這些人都看淡了恩寵——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