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瑢如今是慎郡王的嗣孫,也要跟親孫子一樣守孝。若是慎郡王病故,身為孫輩。要守孝整整一年,房事自然是要禁絕的。
嚶鳴倒是覺得這樣也好,永瑢和昭繪的年紀都小了點。晚些懷孩子對身體有好處。守孝又是最正當的理由,否則進門之後總懷不上,上頭的婆婆只怕早晚得給塞個小妾什麼的。
忽的,便聽見前頭假山後頭傳出一聲尖酸的女人的聲音:“哎喲喂!咱們令妃娘娘真真是好大的架子呀!!嬪妾這廂給您請安了!!”——說是請安,語氣裡氣勢卻足得很,而且滿滿的都是諷刺之意。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也不善地響起:“令妃娘娘不是要忙著伺候皇上嗎?怎麼也有閒工夫出來溜達了?!”
純貴妃低聲道:“主子娘娘,聽著……似乎是穎嬪和順嬪呢。”
嚶鳴頷首。她就知道,魏氏封妃。穎嬪與順嬪必然眼紅妒恨。沒想到,這麼快就在御花園鬧開一場好戲了!
嚶鳴與純貴妃悄然走進了,便瞧見令妃穿了一身嶄新的福壽吉祥妃紅倭緞旗服,外披一件烏拉貂皮斗篷。頭上珠翠玲瓏,耳上珍珠為璫,一身裝扮的確是比從前更華貴了些、如今她可是四妃之尊了,自然不是從前那個屈居廢后烏拉那拉氏之下的小小嬪位了。
反倒是穎嬪與順嬪,受了弘曆冷落,內務府自然也拜高踩低,衣裳雖然都是名貴的料子,但已經有些舊了。綢緞這東西,就是要最新的。才光彩鮮豔,去年的衣裳,哪怕儲存得再好。也不夠光鮮了。尤其站在一塊兒一比較,生生遜色令妃一籌。
令妃臉上帶著幾分惱羞之色,“兩位妹妹攔著本宮去路,是想做什麼?!”
穎嬪輕哼了一聲,滿臉都是酸氣,“哎喲。嬪妾這是礙著娘娘好事了嗎?!”
順嬪撇嘴,尖聲道:“瞧令妃娘娘這身鮮豔的打扮。瞧著臉蛋上的精美的妝容,必然是要去養心殿給皇上請安的呀!”
穎嬪、順嬪,自然不敢靠近養心殿半步,可令妃在這個年關裡,卻時常帶著湯湯水水前往養心殿……雖然令妃沒有被留下侍寢,卻也足夠讓二嬪嫉妒得要死。
嚶鳴獨佔君恩,但她已經貴為中宮皇后、主子娘娘,穎嬪順嬪都在她手上吃過大虧,也知道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沒法跟皇后比,也不敢比了。可令妃是個什麼東西?包衣出身的賤婢,竟凌駕她們之上,封為四妃之尊!還能時常去養心殿見到皇上!而她們,一整個年節,都不曾得慕天顏呢!!
所以二嬪碰見令妃,不擠兌幾句才怪呢!!
令妃板著臉道:“本宮要去何處,與二位妹妹無關!還請兩位妹妹讓開路!”
順嬪哼了一聲,酸溜溜道:“瞧把令妃娘娘給急得!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娘娘若急著去養心殿,路還多著呢!”
“你——”令妃有些氣急敗壞,順嬪的話,儼然是不肯讓路,是想叫她繞路去養心殿!!
位份這種東西,的確能改變一個人底氣。從前平起平坐的時候,令妃可沒這氣勢敢跟順嬪、穎嬪頂牛!可如今她是妃子,那兩位都是嬪,妃子豈能怕了兩個嬪而繞路?!令妃臉上如何都抹不開了。
穎嬪滿臉尖酸之氣,“恕嬪妾勸娘娘一句,養心殿是皇上處理政務地方,六宮嬪妃無詔不得靠近!令妃娘娘總往養心殿跑,也怕被人說成是牝雞司晨!!”
嚶鳴低低笑了,穎嬪說得雖然是酸話,卻極對她心思。麻蛋,她也受夠了令妃,弘曆哪兒是缺了吃了還是喝得?還得你一趟一趟送去?!
於是,嚶鳴揚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令妃、穎嬪、順嬪三人見是皇后娘娘,二話不說急忙俯下身請安:“臣妾/嬪妾給主子娘娘請安!主子娘娘千歲金安!”又忙齊刷刷給純貴妃請安,“純貴妃萬福金安!”
嚶鳴帶著純貴妃施施然走上前,微微一笑,便對穎嬪道:“老遠就瞧見你臉紅脖子粗的,這是再鬧騰什麼呢?”
穎嬪急忙道:“嬪妾可沒有鬧騰,嬪妾只是勸解令妃娘娘,不要總去養心殿,否則可有干政之嫌呢!”
純貴妃聽了,便笑著說:“主子娘娘,看樣子穎嬪也是一番好心呢。”
嚶鳴殷殷笑了,純貴妃倒是個妙人。
純貴妃又瞥了令妃魏氏一眼,“令妃,你如今好歹都是妃位了,也該拿出妃位的氣度來,旁人好心勸誡,你可要從善如流才是!”
令妃臉蛋嗖的漲紅了,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偏生又反駁不得,生生氣得漂亮的臉蛋都要扭曲變形了。
第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