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張太醫,僅此而已!”
“哦??”——烏拉那拉氏恁好心,竟放過怡妃了??
“小文子,去請怡妃來一趟。”沉思良久之後,嚶鳴覺得得把當事人找來問問才是。她走之後,烏拉那拉氏不是欲除怡妃而後快嗎?抓了她那麼大的把柄,竟沒有斬草除根?這也忒奇怪了點。
怡妃穿戴一如往常華貴,桔紅色盤錦滿繡折枝堆花旗服,正是今春織造局剛剛進獻的緞料,因四月的天兒還沒暖和透。所以怡妃還披了個牡丹串花鸚鵡綠色潞綢斗篷,襯得面龐甚是雍容。怡妃笑盈盈走來,慶嬪不鹹不淡地站起身來,屈膝一禮。怡妃也忙深深一福,笑道:“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嚶鳴指了指旁邊的繡墩,道:“都坐下說話。”
怡妃瞥了慶嬪一眼,神色有些諷刺。“慶嬪又是比本宮早來一步。不知方才又跟皇貴妃告了本宮什麼狀呀?也說給本宮聽聽!”
怡妃的陰陽怪氣刺激得慶嬪心下惱火叢生,便毫不客氣地道:“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羽裳吃了太醫張煥開的藥便再也不能生養,而張煥是誰的心腹誰心裡清楚!”
怡妃“哼”了一聲。她挺胸抬頭,理直氣壯地道:“那件事,本宮自問已經跟慶嬪解釋得夠清楚了!慶嬪不信,本宮也無可奈何!”
慶嬪不鹹不淡道:“反正也無憑無據。舌頭長在怡妃自己嘴裡,自然怡妃想怎麼說都成!”
怡妃冷笑道:“原來慶嬪也知道那事兒無憑無據啊!無憑無據。卻非要認定是本宮所為!那後來顏盈小產,可是吃了陸貴人送去的點心!這可是人贓並獲,怎的慶嬪一直抵死否認呢?!”
慶嬪怒目道:“柏顏盈小產,本來就跟羽裳沒關係!!”
怡妃“嗤”地笑了。“合著陸貴人不能生養,便是本宮下手做的。顏盈小產,陸貴人竟是清清白白的嗎?!好人全是你們姊妹。惡人都是本宮!慶嬪,你是這個意思吧?!”
怡妃的這番諷刺之言。直叫慶嬪臉色紫漲了。
嚶鳴生怕她們再吵下去,便擺手道:“事情,本宮已經大體瞭解了。你們二人反目,便是從陸貴人、柏答應進宮開始,對吧?”
怡妃慶嬪俱點了點頭。
嚶鳴深深“哦”了一聲,便看向慶嬪:“陸貴人被下了寒藥不能生養在前,柏答應小產在後,這個順序對吧?”
慶嬪點頭。
嚶鳴笑著問:“既然如此,你與陸貴人都覺得是怡妃指使張煥下藥,那在柏答應有孕之事,你們之間關係應該已經很糟糕吧?”
慶嬪再點頭。
“如此的話,陸貴人怎麼會送點心給答應吃呢?”嚶鳴笑著問。這是從剛才的爭執中,她聽出來的不對勁的地方之二。之一,便是烏拉那拉氏處死張煥,放過怡妃之舉。
怡妃臉色一冷,“沒錯!明明勢同水火,本宮倒是不信陸貴人竟會那麼好心!也就本宮的妹妹蠢笨,才會毫無防備吃了陸貴人送來的點心!!”
慶嬪啐了一口,“沒錯!羽裳送點心,的確不是好心!但也沒下什麼墮胎藥!羽裳只是看不過柏答應有了身孕,整日耀武揚威,所以才……才……”慶嬪的臉色微微有些窘迫,“才下了些巴豆……”
“什麼?!”嚶鳴與怡妃俱瞪大了眼睛,驚撥出聲兒。
慶嬪正色道:“沒錯,就是下了點巴豆!羽裳只不過是想教訓一下柏答應,給她點顏色瞧瞧罷了!娘娘知道的,巴豆只能叫人拉肚子罷了,根本傷不了胎!”
嚶鳴黑線了,話說,她一直覺得慶嬪的堂妹陸貴人很溫婉嫻靜的,沒想到竟然會幹出這麼損的事兒!
怡妃卻仍舊滿臉狐疑,“既然巴豆——那顏盈吃了怎麼會小產了?!”
慶嬪撇撇嘴,“誰知道她吃錯了什麼東西!”
怡妃怒目以對,“誰知道陸貴人下的巴豆還是紅花!”
一語出,這一妃一嬪又鬥雞眼似的瞪上了。
“唔……”有句話說得好,叫旁觀者清,嚶鳴作為旁觀者,也大約揣測了個差不離了。
嚶鳴微微一笑,便道:“嗯,先來個假設!假設張煥並不是怡妃指使,陸貴人也真的只是下了點巴豆。你們二人,是否便會相互扶持呢?”
怡妃和慶嬪雖然都不大同意嚶鳴這種假設,還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慶嬪道:“若怡妃沒有加害羽裳,嬪妾位低又無子,豈敢與妃主娘娘對立仇視?”
怡妃亦道:“若顏盈的落胎當真與慶嬪無干,臣妾何苦閒著沒事兒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