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喜歡那個十五六七的小姑娘。
“對了,明日娘娘可要去賀愨嬪喬遷之喜嗎?”怡嬪問。
“自然是要去的,”嚶鳴挑眉看著怡嬪,“到時候只怕會很熱鬧呢。”
果然不出嚶鳴所料,華麗巍峨的永壽門前,成排地停靠著嬪妃的暖轎,當真是要把門檻都給踩爛了。嚶鳴和怡嬪聯袂趕到的時候,純嬪、嘉嬪、愉嬪、慶嬪四嬪都已經在場,林貴人、秀貴人也在,還有正當年輕貌美的吳常在與易常在更滿是巴結之色地看著頭綁繃帶的愨嬪。
今日愨嬪穿得大紅大紫,甚是鮮豔,卻反襯了她臉色憔悴蒼白。到底是狠狠撞了那麼一下,只怕失血不少,自然臉色不好。
嚶鳴幾步上前,把朝著她行禮請安的愨嬪給扶了起來,“你有傷在身,就不要拘禮了。”然後笑著說,“本宮帶了些阿膠,是山東巡撫進獻的好東西,你現在正適合吃這個呢。”
愨嬪語調柔柔帶著點虛弱,“多謝舒妃姐姐關懷。”——如今的愨嬪少了幾分傲氣,倒是多了幾分楚楚可人。嚶鳴知道,皇帝就喜歡這個調調。
愨嬪又婉然一笑道:“皇上表哥也賞賜了嬪妾一些阿膠呢,皇上和舒妃姐姐真是心有靈犀呢。”
嚶鳴掩唇笑著道:“什麼‘心有靈犀’!不過是人人都曉得阿膠補血罷了。”旋即,嚶鳴又從袖中取出一隻小巧玲瓏的琺琅春瓶出來,“這是祛疤的玉肌散,等一落了痂便可擦抹,從前本宮的手背被個畜生撓了一爪子,就是擦這個擦好的。”
愨嬪頓時滿是歡喜地接了過來,“多謝姐姐,嬪妾正擔憂額頭上若是留疤該怎麼辦呢!”
易常在忙諂媚地道:“愨嬪娘娘肌膚如玉,若是落了疤痕,的確可惜了呢。”
愨嬪微微笑著,面有驕矜之色。
永壽宮內,一時間倒是姐姐妹妹,其樂融融。可嚶鳴離開後不久,那瓶玉肌散便被愨嬪叫人給丟出了永壽宮……自然了,嚶鳴也沒指望愨嬪能用上,那玉肌散不過是隨便送去充數的罷了,不算什麼好東西。
愨嬪額傷未愈之前的隆冬日子裡,竟大半都是嚶鳴去養心殿侍寢,皇帝似乎大有安撫她意圖,生怕她吃味的樣子。
直到小年前幾日,太醫稟報皇帝,愨嬪傷勢已經無礙,敬事房也把愨嬪的綠頭牌掛了上去。果不其然,當夜青鸞轎子便去永壽宮接了愨嬪去養心殿侍寢。
嚶鳴看著儲秀宮外漆黑如墨的夜色,終於這一日還是到來了。昨晚是她侍的寢,一番恩好繾綣之後,皇帝擁著她汗水淋漓的身子,對她說,他只是安撫科爾沁,所以不能永遠冷落愨嬪,讓她不要多心云云。
或許從前,皇帝納博爾濟吉特託雅為嬪,是政治的需要,然而如今……愨嬪剛烈一頭撞柱,卻撞動了皇帝的心扉。或許皇帝對愨嬪仍然還有政治的考量,但和從前已經大不相同了。
果然,連續三日,青鸞轎日日準時抵達永壽宮,裝載著這位來自科爾沁的、血統尊貴的美人去養心殿與皇帝歡好纏綿。
翌日的長春宮請安,嬪妃齊聚,唯獨不見愨嬪博爾濟吉特氏的蹤影。
嫻妃酸溜溜道:“愨嬪侍奉皇上,看樣子很是辛苦呀,竟連中宮請安都遲了!”
坐在末席座椅上的貴人林嬌怡更是滿面酸妒之色,“連續三日侍寢,可是隻有舒妃娘娘當初進宮的時候有過這般恩寵呢!只怕愨嬪娘娘用不了多久,也會封妃了呢!”
林貴人的話才剛落音,外頭太監的嗓音便高高響起:“愨嬪娘娘到——”
愨嬪衣著華貴鮮豔,額頭上勒著一個寶藍色嵌珍珠抹額,那珍珠潔白光潤襯得愨嬪面色細膩如玉,光華照人,她嫋嫋婷婷便走了進來,盈盈朝皇后屈膝,嬌聲道:“嬪妾請安來遲,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滿是溫和賢惠之態,“你頭上傷才剛好些,就要侍奉皇上,也著實辛苦。快坐下吧。”
愨嬪粲然一笑,道:“多謝皇后娘娘。”便施施然坐在嚶鳴手邊的椅子上,端起宮女奉上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嚶鳴打量著愨嬪的衣衫,是今冬剛剛進獻的新料子,花團錦簇,極為富麗堂皇,嚶鳴便笑著道:“愨嬪妹妹身上穿的,是江寧織造局新進獻的緙絲緞子吧?”
第248章、愨嬪得寵(下)
愨嬪羞澀一笑,滿是嬌羞之態,“是皇上表哥日前賞賜的,嬪妾瞧著花樣好看,便叫底下裁了一身衣裳。”微微一頓,愨嬪又道:“嬪妾那兒還有一匹藕粉色並蒂同心的緙絲緞呢,很是清雅,待會便叫人送去舒妃姐姐的儲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