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鳴順手便拿起身旁剔紅荔枝紋盒中的一根金胎琺琅護甲,那護甲同樣尖銳,尖銳的尖落在嚶鳴自己的手背上,只覺得周身肌膚泛起了戰慄感。
半夏已經,急忙擱下東西,連忙握住嚶鳴的手阻攔道:“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孫嬤嬤微微一嘆,“如此,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嚶鳴看著半夏那雙已經含了淚水的眼睛,低低一嘆,便對孫嬤嬤道:“嬤嬤,你帶半夏下去吧,我自己會處理妥當的。”若是皇帝聽信了慧妃的話,趁夜趕來問罪的話……的確還是要及早動手,免得來不及。
半夏不笨,自然明白自家格格是要動用苦肉計了,她伺候格格多年,何況見格格如此自傷呢?雖被孫嬤嬤裹挾著,半拖著退了出去,可淚水已然潸然掉了下來。
孫嬤嬤忍不住教導半夏:“進了宮,不狠心不是成的,不但要對旁人狠心,對自己同樣也要狠心,如此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半夏急忙用袖子蹭淚,哽咽道:“格格從小到大,何嘗吃過這種苦頭,沒想到進了宮,卻要受這等苦楚!”
孫嬤嬤不禁一嘆。
寢殿內,嚶鳴咬著牙齒,用護甲尖銳的頂尖對準了慧妃所刺破的那個小傷口,只需狠狠用力,從手腕劃過手背,劃出一到血淋淋的傷痕,這苦肉計就算下足了本錢了。否則光憑慧妃刺出的那可小刺傷如何夠呢?!
只是——嚶鳴著實不是個能對自己足夠狠心的人!尼瑪的,老孃又不犯賤,憑什麼要自己給自己製造一條傷痕呢?!
這時候,火團見自己的主人半晌沒下手,便咕啾一聲,傳音道:“主人,你要是下不了手,就讓我動手吧。”
嚶鳴一愣:“你?你怎麼動手?”火團那毛茸茸的爪子雖然靈活,可畢竟不是人手,哪裡能抓得穩護甲?
火團呲牙,那毛茸茸肉呼呼的爪子底下嗖地亮出了如鋼鐵般的爪,燭火之下,生生透著幾分寒光。
嚶鳴只看著那比護甲還要鋒利數倍的爪子,不禁心底裡打了個哆嗦,火團爪子的鋒利程度,自是不消多說,只消想想那日火團大戰巨蛇的場景,便可知一二,那蛇端的是皮糙肉厚,可還不是被火團三兩下便抓了個渾身傷痕累累,甚至連七寸腹部都抓透了,生生咬出一枚蛇膽。
可是,如今時辰著實不早了,在不動手,若是皇帝來興師問罪,嚶鳴著實無可應對。便一咬牙、一跺腳,便把自己的右手手背給伸了過去,“動手吧。”
嚶鳴那個“吧”字剛落音,便發出了“嗷”的一聲淒厲的慘叫。
火團下起手來,那叫一個快、狠、準!只消爪子一撩,尚且沒看清火團的動作,嚶鳴的手背上便悽慘得多了三條自手腕橫貫大半個手背的傷痕。
孫嬤嬤與半夏聞聲跑進來的時候,只瞧見嚶鳴的小臉都慘敗了,右手的手背已然是鮮血淋漓,血已經滴滴答答落在了月白色雲緞的鞋面上,頓時暈染開一朵朵紅梅,嫣紅如朱。
第77章、苦肉計
而火團,無比乖巧地團在嚶鳴腳邊,抱著自己大尾巴,眼珠子滴溜溜轉,彷彿一切都跟它無關一般。
孫嬤嬤與半夏二話不說,急忙上來,一個托起她的右手,另一個飛快上止血的藥膏、並輕手輕腳地將她的手包紮成一個粽子。
嚶鳴疼得渾身都打哆嗦,心裡已經把火團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你丫的,用得著這麼狠、這麼用力嗎?!方才那一抓,她分明能感受到,火團的爪子是穿過她的皮肉,從她的手骨劃過,那樣的疼,簡直是深入骨髓的!
尼瑪啊,這回血本下得也太大了點吧!!
見嚶鳴疼得厲害,半夏又去取來了止痛的丸藥,又衝了蜜水,給她就著服下四五粒,“格格,您好些了嗎?”
嚶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她道:“我沒事了。”——她發誓,這輩子決計不用苦肉計了!尼瑪的,這種自殘的事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
深深喘息了幾下,嚶鳴便叫孫嬤嬤與半夏退下了,自己則閃身進藥園世界裡,狠狠給自己灌下了大半瓢的藥井水,這才稍稍止了手背上鑽心的疼。
腳邊,火團搖曳著毛茸茸的尾巴:“主人,也給我喝點唄!”
見火團這廝居然還這麼賣萌撒嬌,嚶鳴狠狠吼叫道:“你還有臉喝水?!!”
火團縮了縮脖子,毛茸茸團成一個球,“主人,可是你讓我抓的……”
見火團如此“理直氣壯”,直叫嚶鳴噎了一口氣在喉嚨。愣是咽不下發不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