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一聲:“學琴不單單要聰明,勤奮,才是更重要的。”
麗質心道,那我找個傻子來,天天練,夜夜練,不知會練到什麼境界?
輔公祏喝一口茶:“像你這樣又聰明又勤奮的,還是少來幾個罷。曲高和寡,當心知音難覓啊。”
他怔了一回,忽然又笑起來,像是陷入了某個回憶之中,好久才道:“知音啊……遇到過那麼一個,也就夠了。”
張難堡。
“殿下,可是在為尉遲敬德之事而煩心?”
青年莞爾一笑:“如晦最知我心。”
“宋金剛自介休敗走,不想尉遲敬德又收拾殘部據守該城,殿下憐惜將才,不想硬攻,以臣之見,不如派人前往介休,說其降唐。”
青年點頭,又道:“兩軍交戰時期,任何難以預料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隻身前入虎穴,萬一一言不當或一事不慎,都有性命之憂啊。該派誰去才好?”
如晦笑:“以世勣之足智多謀和隨機應變,應足擔當此任。”
介休。
“將軍。”
“有事便報。”尉遲敬德坐在堂中大椅上,他生著一張紫棠色的方臉,一雙虎目不怒而威。
士兵道:“城門外來了一個布衣打扮之人,自稱姓李名世勣,奉唐秦王之命,前來面會將軍。”
“只他一人?”
“是。”
這人也頗有些膽量。尉遲敬德思忖著,對來人先有了三分好感,便道:“放他進來。”
世勣被帶到大堂。四壁站了七、八名武士,持刀仗劍,怒目相向。
他不以為意,直接向正中之人拱手為禮:“在下李世勣,見過尉遲將軍。”
尉遲敬德抓抓自己的虯鬚:“有話直說,我不耐煩這些俗套。你可是來勸降的?”
“將軍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秦王殿下乃是誠心來邀請將軍共圖大業的。”
“說得好聽。我將城池人馬拱手相獻,不是投降是什麼?忠臣不事二主,敗軍之將,最多不過一死,豈能投降你家主子?”
“將軍此話差矣。若逢太平盛世,仁德之君,自應忠心耿耿,不事二主。然當今天下大亂,到處有人稱王稱帝,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應世之主已經脫穎而出,四方豪傑競相投奔,將軍千萬不可一誤再誤啊!”
“你說的應世之主,莫非就是那個殺死你舊主李密的李淵嗎?”一旁副將尋相突然插嘴:“李密倒是‘擇主而事’了,帶著數萬人馬投奔於他,結果卻落個亂箭穿身的下場。虧你還是個堂堂七尺男兒,不報舊主殺身之仇,卻跑來這裡替新主大言不慚的當說客,真是不知人間有‘羞恥’二字。”
世勣只覺胸中騰地冒起一團怒火,難得自己也有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
“怎麼,無話可說了?”尋相眼中一股挑釁。
他突然又冷靜下來,這是在有意激怒自己。當下強壓火氣,又笑道:“不錯,李密是我的瓦崗舊主,正是因為舊主歸順了大唐,我與兄弟們才隨之投往長安。可我去遲了一步,魏公竟一時糊塗,叛逃被誅。眾家兄弟們冒死進諫,為魏公收屍厚葬,守墳哭靈,以盡臣節,何謂不忠不義?”
尋相一時啞言。
“況且,大唐皇上不但允以以國公之禮厚葬,下葬當日,秦王世民更是親往弔祭,並派去三百名帶孝甲士,使喪事辦得風風光光。請問,這難道不算寬大為懷?不算亂世明主?”
尉遲敬德聽得有些出神,往日只聽說李密降唐後被殺,這些細節又何曾聽過?過一會兒,他道:“依你這麼說,李氏父子倒是個仁義主兒?”
“豈止是仁義之主。別的不說,就秦王殿下的禮賢下士,古之聖賢也莫過如此。不瞞將軍,此次秦王命在下前來,並不是看中了你這幾千人馬和一座小小的介休城,以秦王麾下十幾萬精兵強將,挾大勝之餘威,欲取介休,不過如拾草芥乎!”
“那——”
世勣觀他神情,更有信心:“將軍可曾想過,你兩次落於我軍伏擊圈中,何以能夠次次生還?雖說將軍勇冠三軍,但大唐軍中又何嘗不是人才濟濟?全都只因秦王嚴令在先,不得傷害將軍分毫啊。”
尉遲敬德一震,這個秦王,竟如此看重自己?
但是,感動歸感動,他仍有遲疑:“你當年投唐,是因為你的舊主李密已先行一步,自然無可非議。然我主公現在仍與貴軍為敵,我怎能背主求榮?”
世勣哈哈大笑起來:“恕在下冒昧直言,將軍的主公是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