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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是啊,我們倆一個有琴一個無琴,不正好?”不行,實在憋不住了,特別是看到眼前人還一副皺眉思索的樣子,“再說,這名字還有挺符合實際的呢。”

“哦?”

“你看,你彈琴彈得那麼好,當然‘有琴’;可我呢,連琴譜都不識得,這裡的琴有幾根弦也不知道,還不算‘無琴’?要不,你教我彈琴吧?”

他看她一眼,目光含義不明:“學琴可是要花費些時日的,你……一直隨我們待在船上?”

“不不不,”她擺手:“我問過阿朱了,這船是要順運河南下的,對吧?到了潼關附近時,你們把我放下得了。”

“你在潼關有親人?”

“不,我只是想從那兒去長安。”

他看著她。

她笑笑:“我要去見一個人。”

接下來半個月,他們或談天說地,或飲酒論劍,或琴詩酬唱,日子居然過得頗有樂趣。

不知不覺中,船已悄悄行到了潼關。

有時候,安逝真想問問他的真名,卻又硬生生按住;有時候,有琴會在不經意中看向她,眼神又是歡喜,又是憂傷。

這段短暫的旅程終於到了完結之日。

安逝站在船頭,遙望潼關壯麗的暗青色輪廓,心中竟湧出了一絲不捨之意。

這怕是她到古代來過得最愜意的一段時光吧,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有琴像是感到了她惆悵的思緒,緩步過來與她並肩而立:“山高水長,終須一別。無琴你心中有牽掛,還是……去吧。”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既有恩於我,又教我彈琴,現在還給我這麼多金葉子——唉,這個人情可欠大了。以後記得找我來還啊!”

他微笑點頭。

她吸一口氣,一步跳上岸,抱拳:“後會有期!”

他笑著揮手,那卓然而立的身影吸引了來來往往所有人的目光。身後朱碧雙環卻是有些哽咽:“姑娘保重!”

眾人古怪的看來,她差點栽倒:現在自己恢復了男裝打扮,一聲“姑娘”,自己是該應呢,還是不應?

長安城內有十一條南北大街,十四條東西大街,相互交叉,把全城分為一百多個排列整齊的坊市,是市民的住宅區和商業區。外郭城四面各有三個城門,北面為承天門、玄武門、丹鳳門;南面為安化門、明德門、啟夏門;西面為開遠門、金光門、延平門;東面為通化門、春明門、延興門。每個城門各有三個門洞,唯明德門例外,有五個門洞。

通城門的十二條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幹線。其中承興門大街和朱雀門大街相互銜接,縱貫南北,成為一條中軸線,把全城分為東西兩部分。街道筆直寬闊,朱雀門大街寬近兩百步。氣勢雄偉,掩映在槐樹梧桐楊柳之下,壯觀而優美。

安逝就住在東邊一家名叫“客來居”的客棧內。既然到了長安,她反而不急著去找李密了,反正還有時間。現在她每天著迷的事,是去戲園聽戲。

別說戲曲這東西讓人越聽越覺有意思,單單是看戲園裡的茶房給人斟開水,她都覺得那是一項絕活。

茶房拎著一把長嘴壺,當你叫他一聲,即使隔得很遠,他都能準確的把壺嘴伸過來,往下一顫,水便如銀龍躍入茶碗,斟滿之時半滴不灑,絕對不燙著人;更有意思的是發洗臉手巾,茶房左手一疊熱氣騰騰的毛巾,右手一張張揭起,往空中一旋,準確的拋給要擦臉的客人。客人用完後又隨手回投給他,茶房總能自然而又巧妙的接住。有時幾張手中樓上樓下同時飛來飛去,他們照樣遊刃有餘的接來拋去,讓人眼花繚亂,贏得滿堂喝彩。

前臺鬧哄哄的你方唱罷我登場,後臺也不輕鬆,換戲服的,化妝的,搬道具的……忙忙碌碌擠成一團。

“小四,你搞什麼?不是說過傘不能放後臺的嗎?咒我們早點‘散’是不是?!”留兩撇八字鬍的班主惡狠狠道。

“是,是!我這就拿走。”一個瘦小的男孩子忙低頭彎腰的上前把傘拿開。

“誰管戲箱的?”一個扮武生的叫起來:“老皮,我那套藏青色的戲服呢?”

一個胖胖的老頭開啟靠牆放著的長溜箱蓋:“我找找,找找……”找半天沒找到,橫眉,“小四!”

男孩匆匆上去:“管事。”

“青雲的藏青色戲服放哪兒了?”一邊回頭對青雲笑:“昨兒個我讓他放的——”

男孩開啟一隻褐色木箱,取出一套疊得整齊的戲服:“青雲哥,您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