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管教不嚴,致使舍妹胡鬧,請秦王殿下責罰!”
世民看向三娘,以眼神詢問。
三娘笑著,拉過奔過來的另一名騎士:“要我看根本就是好事,無忌你太大驚小怪了。”
說罷一把將騎士的頭盔掀開。
這下連一向老持成重的房玄齡也吃了一驚:“長孫姑娘?”
頭盔下正是不好意思朝眾人笑笑的長孫無垢。
世民一直沒說話。
長孫無忌跪地不起:“微臣這就將她送——”
“我,還有李夫人,都可以行軍打仗,無垢又為什麼不能?無忌,你們還有著北魏拓拔氏的血統哩,無垢的馬術一點不比我差。”三娘打岔。
“可是——”
“二哥,無垢既然來了,你就讓她留下嘛!”
世民看向無垢。
無垢亦抬眸望他。
視線在半空交匯。
“好,長孫小姐可以留下。”
三娘喜道:“我就知道二哥最通情達理了。”
世民笑笑:“無忌起來吧。待會兒為長孫小姐單獨設一個帳篷,供給同比三娘。”
無忌懸著的心總算放下:“謝殿下!”
“走!走!”一群士兵攆著十幾名百姓往大帳走去。
安逝捂著小手爐,看了看,跟在後面走。
一名隊長模樣的進帳,報:“稟告殿下,小的帶隊去山中砍柴,碰到十幾個百姓裝束的人,恐是敵軍暗探,故帶回大營!”
座中的青年頭束玉環,穿一襲暗紫色的長袍,意態閒懶:“帶進來看看。”
“是!”
放下手中批閱的書本,青年瞄到跟著進來卻溜到一邊的少年,勾唇:“那邊冷,過來這邊坐。”
安逝笑著,蹭到大座旁鋪了虎皮的側椅上,“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享受也不知高了多少倍啊。”說完整張皮一攏,乾脆把自己包在了裡面。
“我好像叫人給你送了一張紫貂皮過去了?”
“是啊,我正想著怎麼把它改成件外套,隨時穿著。”
哆哆嗦嗦十幾個人進來了,世民道:“汝等可是劉武周派出的坐探?”
一眾人慌忙跪下,只發抖,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實話。”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心底好笑的加一句。
一個年輕人抬頭,有絲氣憤的樣子:“什麼坐探立探,俺們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那為什麼跑到山裡去?”
“還不是因為你們整日兵來匪去,不往山裡跑,哪還撿得回性命?”
世民走過去看著他:“可你們一行人,個個都是青壯男丁,婦人小孩呢?”
“他們都在山洞裡,最近一直下雪,實在冷得緊了,我們才拼死出來想回家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些禦寒衣物,實在不行了,撿些火薪也好啊。”
其餘人不斷點頭。
“看來是一場誤會,委屈諸位了。”世民一個個將他們扶起來:“民生多艱哪。來人!”
守候在外的隊長進來。
“帶他們下去吃頓飯,算是一點補償。”
“是。”在一片感謝聲中,隊長領著眾人退出去了。
世民緩緩踱回大座。
瞥一眼,那人竟合了目,靠在高高的椅背上,敢情想睡覺?
心念一轉,他俯下身去,離那人越來越近,甚至可以看到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一小片陰影。
呼吸糾纏。
安逝猛地睜開眼,“大哥,你想嚇死人啊!”
他拈她起來:“走,跟我去望望敵寨。”
她滿心以為,去望敵寨嘛,上個高些的瞭臺不就夠了?可等他牽了馬出來時,不由張口結舌:“這是……去哪裡?”
“前面有座山。”原來他還想去山上看啊!
“大哥——”
“嗯?”
“小弟我今天實在身體不適,真要察望敵寨,咱們還是上瞭望臺看看吧。”
“右腿又不舒服了?”
“是、是啊。走兩步沒問題,要爬山的話——”
“行,那就上瞭望臺吧。”
敵方在叫陣。
“大唐兵將,泥人紙馬,不堪一擊!”
“出戰!出戰!”
“縮頭烏龜,無膽鼠輩!”
……
安逝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