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大賊張饒正在夷安一帶活動嗎?
從介亭到都昌,夷安是必經之處。
也罷,對方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周博府如果再扭扭捏捏反而顯得不夠仗義了。
牆頭的鄉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他們看到,李賢身後飄揚著一杆“漢”字大旗。
那旗幟的模樣不似作偽,而且旗下的軍卒軍紀凜然,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出現半點騷動。
“李遊繳,遠來是客,還請入堡詳談”
不管怎麼說,周博府終於發出了邀請。
李賢沒有帶護衛,向徐庶傳遞了一個眼神過後便在胡庸的陪同下進了鄉堡。
堡門只開了一條不寬的縫隙,胡庸“哼”了一聲率先跨了進去。
李賢搖了搖頭,他知道胡庸是怕其中有詐,所以才在前頭探路。
不過,按理說周博府與李賢無冤無仇,不至於甫一見面就痛下殺手吧?
真要是有詐,那也只能說李賢運氣太差了。
為了不露怯,李賢並沒有躊躇多久,他與胡庸幾乎是前後腳同時進了鄉堡。
堡內,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
。。。
第六十五章周堡主的驚歎
十步之內,兩排青壯手持長槍,目光警惕,百步開外,隱隱可聽見孩童的哭鬧聲,放眼望去,房舍之間構造緊密,院牆高大。
好一處防護嚴密的村堡!
李賢暗讚一聲,腳步不停,依舊大步往前。
胡庸板著臉,手放在腰間,亦步亦趨地跟在李賢身後,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意味。
周博府這時候踱下了堡牆,他淡淡地施了一禮,嘴裡道:“孔北海有難,李遊繳不顧寒冬辛苦,跋涉來援,我代都昌的百姓先行謝過了。”
李賢輕笑道:“官軍滅寇拿匪本是分內事,我不過是依命行事罷了。”
“遊繳說笑了,管亥兵圍都昌,賊軍齊聚一處,可貴屬卻是我見到的第一支來援的官軍!”
李賢沒想到自己竟然撞到了這麼個彩頭,他心中頗為自得,不過面上還是說道:“孔北海仁義之名傳天下,若是讓宵小得逞,豈不是讓天下人小覷各路英雄?我不過是恰逢其會,來得早些,我想,後面肯定還有會官軍來援的。”
周博府只是搖頭,道:“如果不是掛念我這堡內的千餘老小,我早就點齊人馬救援都昌了。對了,李遊繳,我記得大寇張饒正在夷安一帶活動,不知道你有沒有遇見他的兵馬?”
李賢悠然自得地笑了下,並不多言,一直悶不吭聲的胡庸這時候揚起脖子,大聲說道:“張饒的頭顱就在外頭,至於他的人馬,只怕早已經葬身在蒙山之中了!”
“什麼?竟有此事?”周博府大驚失色。
與兵寇都昌的管亥不同,賊將張饒可是一直在萊州肆虐的匪徒,之前孔融孔北海試圖將其剿滅,可卻連敗數陣,最終不得不留下一個剿匪不力的汙點。
這樣一個縱橫捭闔的大賊竟然死了?還是死在對面這個遊繳之手?
這他孃的什麼情況?
周博府覺得自己的人生觀要徹底顛覆掉了。
如果一個縣內的遊繳都能夠剿滅擁有萬餘兵馬的張饒,那坐擁郡城六千兵馬的孔北海按理說應該吧管亥殺的大敗才是,又哪裡會落到今日這般險境?
這麼比較,豈不是說這李遊繳比孔北海還要厲害?
起碼在武事上面是這樣!
看到周博府瞪大了眼睛,露出滿臉的震驚,胡庸很是出了一口惡氣,讓你這老小子看不起人!讓你態度傲慢!
怎麼樣,驚呆了吧!
想到這裡,胡庸略帶幾分譏諷,道:“世叔若是不信可以到堡外看看,只是不知世叔是否見過張饒,能否認出他來?”
周博府略帶尷尬地笑了起來:“賢侄多慮了,官府畫影圖形的大盜流寇,我這裡都留有拓本,來人吶,取張饒的畫像來!”
周博府已經下定決心,倘若面前這夥官軍真的殺了為禍一方的張饒,那他便豁出去了,取出堡內的存糧,交給他們。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周博府對敵意滿滿的胡庸視而不見,擺出一副一探究竟的模樣。
沒多久,堡內的莊丁便取來了張饒的畫像。
周博府拿著影象,嘴裡道:“李遊繳,恕我冒昧,不知道可否看一下張饒的首級?”
胡庸勃然大怒,這是**裸的懷疑啊,“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