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真正的義士。我若是這樣對待您,既是對您的侮辱,也是對我自己的侮辱。燕丹此後絕不多言。”
“太子能這樣想便好。”荊軻低語一聲,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連眼神都平靜得猶如死水一般。
他轉頭向窗外望去,看著黑壓壓的天空,低聲道:“太子若想要此事萬無一失,需要為我提供三樣物品。”
太子丹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匆匆追問:“到底是何物?上卿快請說!”
荊軻從懷中摸出一把外觀古樸的匕首,直接丟入太子丹懷中,低聲說:“這是田光生前留下的神兵利器,乃是徐夫人所鑄,你需要尋到能人異士,在刀刃上淬上見血封喉的劇毒。”
“此事燕丹一定做到。”太子丹毫不遲疑的承諾。
荊軻面色卻沒有絲毫動容,繼續八風不動的說:“我需要的第二件東西乃是燕南地圖。”
太子丹臉上一陣緊張的情緒閃過,不由自主抓住袍角,緊張的追問:“上卿這是何意?難道多產牛羊的燕北沃土還不能滿足秦國的野心麼?”
荊軻眼中嘲諷之色一閃而過,他微微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神色,聲音刻板的解釋:“燕國連年遭受趙國和匈奴的掣肘,燕北之地本就不在燕國掌控之中。眼下秦國滅趙,匈奴聽聞秦人勇武不願意南下親自試探秦國精兵的本事,這片適合畜牧的肥沃土地早已是秦人的囊中之物。你用秦人的東西想向秦人求和,秦王如何會看在眼中?只怕他覺得可笑之極!若是太子捨不得燕南之地,刺秦之事還是作罷吧——秦王根本不會見荊軻的。見不到秦王,荊軻實在沒本事殺了他。”
太子丹眼中顯出猶豫之色,最終卻仍舊緊緊咬著牙根道:“好!燕南的地圖,我一定稟明父王,將其要過來。”
荊軻像是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給太子丹出了怎樣的難題,待他承諾的話音一落,繼續平板的說:“最後一樣,乃是受太子庇護,隱藏在燕國的秦國逃將——樊於期的人頭。”
“什麼?!”太子丹大驚失色,捧在手中的金樽直接摔在膝頭,打溼了衣襬。
他不敢置信的瞪著荊軻,猛然起身,大步走到荊軻面前,憤憤然的大吼:“樊於期將軍於窮途末路託庇於燕國,信任的乃是我燕國執守的信義。我怎麼能為了一己私慾將他推到萬劫不復之地!”
荊軻雖然沒有動怒,卻直接起身向外走,同時不緊不慢的輕聲道:“太子既然做不到,那麼我們商討的事情便作罷。”
語畢,荊軻頭也不回的走出薊城王宮,像個真正的佞臣一樣香車高馬、美人縈懷的擺著架子回到太子丹賜給他的皇家苑囿之中。
一進屋,原本冷著臉的荊軻立即露出笑容,瞬間恢復了人類的情緒,在大喇喇坐在房中的兩名友人肩頭一人打了一拳頭,壓不住驚喜的說:“你們怎麼來了?”
“叮叮咚咚”擊築的男人扔掉手中的樂器,直接往身後的柱子上一靠,笑著說:“看你滿懷抑鬱之色,怎麼了?和太子丹沒談妥?”
不等荊軻開口,另一名抱著酒甕大喝的男子打了個嗝,嘲諷道:“燕太子丹?此人迂腐又要面子,雖然有些本事卻和咱們不是一路人,荊軻能同他聊到一塊去才有趣吶!呃!哈哈哈哈!”
荊軻不由自主笑了起來,將華貴卻刻板的外袍扯下來,隨手一扔,坐到高漸離和宋如意之間,翻了個白眼,低啞的笑著說:“若非秦燕之間局勢強弱如此懸殊,以太子強國之心,給他三十年說不定也能成就一番偉業,成為一方霸主。可惜了。”
可惜秦國不會給燕太子丹讓燕國變得強大的機會,而燕太子丹也快被秦軍帶來的壓力逼瘋了,他已經不想走強國的正道,只剩下滿腦子行刺秦王的妄想。
宋如意跟著笑了一聲,趴到荊軻背上,撞了撞他側肋,大笑著說:“那你何必答應他的要求,咱們三個一起歸隱山林,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荊軻這是眯起眼睛,渾身散發出銳利的殺氣,沉聲道:“我欠田光一個承諾,他希望我刺秦,我便去。而且……秦國斷人社稷,這樣的人該殺。”
宋如意笑了笑,豁達的說:“戰國百年,你打我來、我打你,戰亂不息,民不聊生。秦國法令雖然嚴苛,可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若是能早日結束這幅天下大亂的局面,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荊軻聽到宋如意的話,霎時一愣,隨後詢問:“你推算出什麼了?”
宋如意攤開雙手,微醺的半閉著眼睛,緩慢的說:“每相隔幾百年,都會出現一位天下共主,安定江山黎民,眼下又該到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