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更何況現在是戰亂時期,我們手裡是明令禁止的藥物,怎麼出上海是個大問題!我剛才去了幾家船務公司,只是試探了一下,他們都很敏感,看來正經公司是沒有辦法運送了。”
李碧紋堅決地說:“我們把藥品走私出去,這樣反而是最安全的。我收集過一些資料,在上海灘,冷志成和柳光宗都是做這方面生意的。冷志成的勢力最大,控制百分之八十的碼頭,而且據我瞭解,雖然最近上海很亂,他卻沒有離開,反而熱火朝天地做起了生意,主要是走私,肆無忌憚地發橫財。我們可以利用他把藥運出去,這個是最重要的。”
對於李碧紋的建議,吳烈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說:“我再想想辦法。”
找到辦法前,他要先去向老田彙報工作。老田問:“聽說你有個女朋友,就是那個叫丹露的電影明星,她不是正好在冷志成的電影公司嗎?可以透過她聯絡冷志成,這樣不會受到懷疑。”
吳烈反應強烈:“我不同意!冷志成老謀深算,對很多人和事都很敏感,和他接觸,會暴露我們的身份。”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擔心丹露會捲入這件事情,但不要忘記,組織上的事情是第一位的。我們會保證她的安全,當然除非你在很短的時間內,找到更好的運輸方式,這批藥一定不能延遲。”
老田的話,讓吳烈心裡很難受。他不明白李碧紋為什麼要告訴老田他和瑞喜的關係,他很怕牽扯到瑞喜,不希望瑞喜捲入這些危險的事情中——最後他決定去找柳光宗。
偵查了幾天之後,一個深夜,在百樂門門口,吳烈擋住了正要上車的柳光宗:“柳老闆,不要緊張,我是來找你做生意的,有批貨託您運出上海,必有重謝。你可以搜查,我什麼都沒有帶,如果放心我們車上談吧。”
兩個人上了車,柳光宗問:“說吧,什麼貨?”
“禁藥,運到青島。”
柳光宗再次打量了吳烈兩眼,心裡盤算著,嘴裡卻說:“現在風聲很緊,走私槍支彈藥和藥物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看樣子您來頭不善啊。藥品是禁運的,這批藥到底要運到什麼地方,給什麼人用呢?”
“我也是受人之託,至於究竟什麼人用,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柳先生對這個很感興趣?”
吳烈話裡有話,柳光宗摸不準他的來頭,連忙擺擺手說:“哪裡哪裡,我只是隨便問問。這樣吧,我也就直說了,私運藥品犯法,可是,我能保證它不被發現,但是價錢方面,我要加一倍,而且要先付清,不知道吳先生願不願意呢?”
吳烈握住他的手,說:“真是生意人,這個沒有問題,老規矩,不問出處,不問去向,我們只做交易,你幫我運出上海,我給你雙倍價錢。”
這麼高的利潤,柳光宗怎麼可能不上鉤?吳烈有了這個貪財的下家,做起事兒來順利多了。不過,正因為付出的代價太大,他有些忐忑不安。但老田安慰他說:“這些藥趕著救死扶傷,比什麼都重要。”
說完這事兒之後,老田突然轉變話題,問吳烈:“對了,你那個女朋友,丹露的傷怎麼樣了?我想,現在日本特務和潛藏的漢奸十分猖獗,我們很難接近這些所謂的上流人士,丹露是電影明星,有這個優勢,要是能夠爭取到她加入我們的組織,以後獲取情報就更加方便了。我知道你擔心她的安全,但是現在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而且你們也可以有更多時間交流,她會幫到我們很多,我們需要一個對外的接應人。”
吳烈聽了這話,遲疑了半天才說:“我試試吧”
這一次吳烈去見瑞喜,原本一肚子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尤其是瑞喜的纏綿,更讓他不知道從何開口。但恩愛過後,吳烈還是下定決心,說:“瑞喜,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上海了,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長相廝守,好嗎?”
“真的嗎?我們可以離開嗎?你和我?可是可是,你的理想呢?你願意放棄嗎?”
瑞喜的話讓吳烈熱烈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他沉思良久,長長嘆息了一聲說:“瑞喜,我不是要放棄理想,實在是實在是形勢很不樂觀啊!現在,日本人已經侵佔華北,半個中國已經落入敵手,國民黨又一味退縮,蔣介石居然準備把政府遷到重慶去。我黨實力有限,就靠我們現有的幾個人想要建立上海的情報網,簡直比登天還難。現在的上海,充斥著日本特務以及形形色色的漢奸、買辦、商人、流氓惡勢力,我黨黨員根本就無法進入上層探聽情報,真是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啊!所以,我時常在想,大廈將傾獨木難支,我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太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