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半月以前才定的嗎?想當年,就是挽娘沒有這般炙手可熱的時候,她也是要提前一年定的。
蘇墨弦別有深意地說:“有個喜愛這些東西的妻子,我自然要不遺餘力不惜代價將這個重要的交情經營好了。”
傾城望了他一眼。
蘇墨弦笑道:“原本為你定了十套秋衣,最快也要半年才能做好。但你昨日氣都生到宮裡來了,我自然要想法子哄一鬨,這才連夜去繡坊,請挽娘速速趕製。我在一旁盯著,也是急得坐立難安,想若我能做這個東西,若我做的能入你的眼,都恨不得自己親自動手了。”
蘇墨弦說到這兒,意味深長地望進她的眼睛裡,“如此,氣可有消一些了?”
傾城用力抿了抿唇,終於還是沒壓住高高翹起來的唇角。
……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蘇墨弦個男人,可真是有手段。昨夜才將她氣得跟什麼似得,轉眼一件衣服就將她收服了。傾城雖然非常不願意接受自己這麼膚淺,然而事實是,傾城勉強端了端姿態將蘇墨弦送走,回來就關上門,雙手提起那件巧奪天工美輪美奐的衣服對著銅鏡轉了好幾個圈圈。
後來,傾城想,她如今不怎麼生氣和她昨夜那麼生氣的原因大抵是相同的,其實都不是因為這些穿的用的,而是因為人。
昨晚嘛,昨晚蘇墨弦是個剋扣她的小肚雞腸的男人,一點都不大丈夫,她想不生氣都難。
今日嘛,今日蘇墨弦為了討她歡心一擲千金費盡心思,愛妻好男人的形象無比光輝燦爛,她想生氣也生氣不下去了。
這樣的心態之下,傾城心安理得地就換上去了,然後圈圈就轉著沒停過。唇角翹得高高的,反正她這麼開心才不是膚淺的因為衣服漂亮呢,是送衣服的人這麼有心,她不高興一下就辜負了。
可惜,蘇墨弦這麼有心,傾城仍舊在長樂宮中心安理得地住著。蘇墨弦那個心思,傾城好像也就高興了一下而已,似乎連領會的打算都沒有。
皇后的病是因感染風寒所致,病來如山倒,雖然其後好了許多,但也要一點一點地好,傾城盡心盡力伺候。
瑾妃礙於已經放下話來說了“有臣妾呢,臣妾會好生伺候皇后娘娘的”,每日必須過來呆一兩個時辰。瑾妃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也沒打算和皇后生出什麼親近來,皇后自然就更沒這個意思,所以每日這一兩個時辰就尤其難熬了,如此難熬的時間裡,瑾妃和傾城卻是出乎意料地親近起來。
傾城自小對衣裳首飾、胭脂香料一向極有研究,衣裳首飾這一點上蘇墨弦幫不了她什麼,最多也就只能幫她經營一些交情,譬如挽娘那裡可以插個隊什麼的,但胭脂香料這裡,蘇墨弦可就能親力親為地幫她了。
從養顏美容的方子,到提煉純露膏脂的花花草草,再到煉香制香的手法,蘇墨弦鑽研了許多年,傾城未必都能用得上,他卻也周到地全記錄了下來,只為了留著她閒暇時看看消遣。
而瑾妃顯然也是對這些事情極有興趣的,如此,兩人一拍即合。
瑾妃身為大周第一寵妃,她在美膚保養這些事情上自認極有研究了,要知道,她的整個人生除了鬥鬥鬥就全用來負責貌美如花的,然而和傾城一番交流下來,瑾妃竟有些井底之蛙的感覺。
☆、第079章
瑾妃歲數上多了傾城一倍,又是大半生養尊處優,如今卻猛然發現自己在保養美顏上頭竟落到了一個小姑娘後面去,簡直是不可思議。。
對此,傾城謙虛地說:“全是我母妃教的,從我有記憶起,她就開始和我說女子這些駐顏之術了。”
瑾妃歎為觀止,自嘆弗如。但落到南詔的寵妃後面去,總比落到一個小丫頭的後面去好接受些,瑾妃沒了心理障礙,立刻和傾城走得更親近了。
隔日,瑾妃就送了一株牛血紅的珊瑚樹給傾城,寶石紅珊瑚長在深海之中,採摘的過程中幾乎不能避免磕碰,要保持完整的樹枝形狀本就困難,就算樹枝形狀保持下來了,但珊瑚質脆,深海和陸上的壓力不同,珊瑚一旦到了陸上多就自動生了壓力紋,不再完美。但瑾妃這株雖然不大,卻是通體完美,一點瑕疵都沒有。迎風招展,晶瑩剔透,陽光之下流光溢彩的,傾城喜歡得不得了,和瑾妃說起話來更是毫無保留,當然,兩人說話的內容全在養顏上頭。
其後,傾城又尋了空閒出來,親手煉了一味香送給瑾妃。
瑾妃揭開蓋子一聞,只覺這香清微淡遠,若有似無,然而這麼清淡的香卻彷彿有著無以倫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