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顧及霍玉書自己的意願,可到頭來他和鬥御殊有密約在先,倘若鬥氏真的易姓成功,那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爹我”練鈞如掙扎著迸出兩個字,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全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全都是他自以為得計,到頭來卻仍舊是傷了父母的心。
“鈞如,你記著,你毀了婚約,這一點我不怪你。霍大哥不因富貴而背約,這一點我很佩服他。現在你已經鑄成大錯,要悔改也來不及了,所以,我要你答應一件事!”練雲飛一字一句地吼道,蒼老的臉上盡是堅毅之色,似乎恢復了當年的雄風。
“孩兒知錯,爹您說吧!”練鈞如咬咬牙抬起了頭,竭力迫使自己不躲避父親的目光,“孩兒會照您的意思去做!”
“很好!”練雲飛重重點了點頭,伸手將練鈞如攙扶了起來,“若是玉書今後一生幸福,那此事自然作罷。如果一旦夏國出了亂子,他們夫婦難保性命或是霍家有難,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救他們性命,你能夠辦到麼?”
“我會做到的!”儘管知道這是猶如緊箍咒地承諾,但練鈞如還是應承了下來。他已經在權謀中迷失了方向,倘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他就真的失了最後一點人性靈光了。望著欲言又止的母親,他的心漸漸暖了起來,他也不想整個人化作萬年堅冰,卻勉強自己劍走偏鋒,現在看來,他根本就錯了!
“還有,有機會的話,我想要親自見霍大哥一面,是我對不起他!”練雲飛高高地昂起了頭,竭力不讓別人看見他眼中的水光,“當日結拜時,誰會想到現在的結果?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
外室中,金洋扶著步履踉蹌地練鈞如,臉色早已變得慘白。她原本就在富家長大,看慣了兄弟姊妹爭鬥不休的情景,漸漸明白了丈夫暴怒的緣由,可是,她實在不忍心苛責自己的兒子。
輕輕撫著練鈞如額頭的亂髮,她溫柔地將兒子攬在懷中:“鈞如,你爹雖然暴躁了一些,說得卻沒有錯,你確實做得過分了。如果你對霍大哥明明白白地解釋清楚,那麼將來真的出了事,你也盡了責任唉,說來說去都是天數,誰會想到,我們一個獵戶家居然會弄到如今的地步?”
練鈞如一言不發地倚在母親懷中,一遍遍回想著自己當日的舉止,悔恨夾雜著心痛,幾乎讓他一刻都不得消停。許久,他才想起了自己和孔懿的婚約,思忖片刻便決定在母親面前先露一個底。
“娘,其實我有意違了婚約,一來是因為霍家小姐玉書心儀閔西全,二來二來是因為我已經有了意中人!”他石破天驚地道明瞭緣故之後,心情也猛地一鬆,語氣也流利了起來,不過,他卻不想再多說霍玉書之事,只把話題轉到了孔懿身上,在解釋了事情緣由經過之後,他又一口氣把香洛和儀嘉兩女的身份來歷抖接了出來。“小懿身世可憐,兼且又和我情投意合,所以我早已允諾娶她為妻!而香洛儀嘉卻只能暫且委屈一下了,她們畢竟嫁的是興平君姜如,只有等情勢好轉之後,我才能正大光明地給她們一個名分。”
金洋認真聽練鈞如講述這些錯綜複雜的情事,許久才露出了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她伸手在兒子頭頂重重敲了一下,“想不到你還挺會四處留情的,幸好你沒有拋棄那兩位姑娘的打算,否則我非讓你爹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孔姑娘我曾經見過,心腸確實好,而且人漂亮又懂進退,你能夠娶她也是福氣。嗯,這件事我沒有什麼意見,就看你爹能否消氣了!”
練鈞如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不管怎樣,得到了母親的認可總是一件好事,至於父親那裡他只能盡力彌補了。剛才被暴怒的父親趕了出來,他倒忘記了還有一件事情尚未交待,畢竟,那天宇軒主人若姜夫人也對中州王位虎視眈眈,老金早已在別處覓了一個隱秘居所,得空了應該將父母遷過去居住,而且,他今日不能失蹤得過久,否則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金洋端詳著兒子日漸沉穩的模樣,心裡欣慰得很。倘若她當年按照家裡的意思嫁給那個老不死富商作妾,又哪裡會有這樣一個聰明貼心的兒子?她漫不經心地聽兒子說著日後的打算,半晌才敷衍地應道:“鈞如,這些事情就隨你吧,我一個婦道人家管不了那許多,只要你有那份心就夠了。不過,娘還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
練鈞如陡的心中一緊,母親很少用這種沉重的語氣說話,今日他已在父親面前受了重責,難道母親也還有不滿之處?想到這裡,他的心裡愈發誠惶誠恐,臉色也凝重了起來,“娘,您說吧,我一定聽著!”
“知道麼,你太多疑了!”金洋毫不留情地斥責道,“處在你這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