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家中,而眼前這個竟非妻妾,而是……曹操的女人!
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間精蟲上腦,不管不顧,起身來一把扯住,低聲笑問:“卿環夫人耶?尹夫人耶?”那女子嬌羞地轉過臉去,柔聲道:“魏公特使我來侍奉令君。”是勳大喜,即伸祿山之爪,以探塞外之酥,然後……他萬分遺憾地睜眼醒了。
醒過來之後就迷糊啊,這都快夏季了,我怎麼還做春夢呢?想是離家日久,不得發洩之故……可是為啥會夢見曹操的女人?早知道在冀城時,就收了呂布送來的婢女啦,可惱那呂奉先,也不知道讓那些女人跟我上路。更可惱楊義山,難道允吾城內就沒有女人嗎?怎麼也不知道獻幾個上來……
人果然都是賤蟲啊,事到臨頭會猶豫,事後卻又懊悔……
是勳在允吾城內就這麼繼續素著歇了整整五日,隨即辭別楊阜等人,由姜敘陪伴,北赴武威郡。可是才走到允街,便突然得報,說魏家的糧草都已經送到了,其使向呂布索要自己。是勳歸心似箭,乾脆也不北遊了,匆匆便返回了冀城。
見面一瞧,押送糧草過來的原來是老熟人、老部下——扶風太守蘇則蘇文師。呂布設宴,再次為是勳接風洗塵,席間突然提起一事來,說你當初允諾我可於涼州為公,這事兒還能夠兌現嗎?
是勳略略偏過頭去,注目蘇則,蘇則微一頷首,意思是曹操提起過,此事可辦。於是朝呂布一拱手:“此魏公口諾也,魏公豈失信於人者?”你可別把什麼事兒都往我身上推,最早答應你的是曹操本人啊,就算日後反悔,那也不干我事。
好在來的是蘇則,是勳才敢這麼撇清。
呂布聞言大喜,說我知道茲事體大,有關朝廷制度,不是一兩個月就能批得下來的,只要你們還記著就成。完了舉起右臂,跟眼前大大地劃了個半圓:“吾得三郡足矣——漢陽、安定、隴西!”
是勳微微一皺眉頭。隨即雙眉舒展。滿面堆笑。舉起酒杯來:“是君侯欲為朝廷蕩平益州矣,勳先為君侯壯懷。”
呂布一翻白眼,說蝦米?我不會跟劉備聯合,可也暫時沒打算去揍他啊,我還準備等穩固了金城以後,就去率領張遼他們遠征西域呢。重開西域都護,立班定遠不世之功,這不是你跟曹操一直期待我做成的事情嗎?
是勳微微而笑:“君侯欲南。乃封之南,欲西,則封之西,為軍行便宜也。劉備蝸居益州,異日必來爭隴上,而君侯軍出玉門,豈即折返耶?則功業難成也。既為君侯所封,魏公亦不便來入矣。若即封於西,可無後顧之憂,魏亦非為君侯守國。乃為國家守涼州也,可入。”
你要是不跟劉備聯合。則劉備為了奪取關中,肯定要先上隴,謀奪你的漢陽、安定等郡。這些地方倘若是你的封國,那就只能你自己守備,魏軍是不方便插手的——怕你誤會我們以救援為名,行吞併之實啊。難道你軍出玉門,就再匆匆折回來不成嗎?那得哪年哪月才能復西域都護啊?
倘若你的封地不在涼州南部,而在西部,那就放心大膽奔西域去好啦,魏軍將會協助你的留守部隊抵禦劉備——因為那就算是以魏軍救漢地,而不是以魏軍入涼國啦,不怕引起誤會。
呂布聞言,不禁皺眉,心說你是想把我往西趕啊——“得無封武威、張掖耶?地瘠民貧,何以養西征之軍?”涼州西部那也太窮了吧,你不要太過分啊!
是勳趕緊勸慰道:“若君侯不豫,乃可增敦煌、酒泉也……”給你四個郡怎麼樣?“此昔周封周公於魯、召公於燕、太公於齊之意也,時皆偏僻遠國,為定四夷而安華夏也。”
啊呦,是勳竟然把我比周公、召公……好吧這個過分一點兒,我終究不是漢之宗室,可是能比太公呂望那也很不錯呀。呂布聞言,不禁虛榮心騰騰而起,眉頭也舒展開來了,眼珠子也亮堂起來了,當即一拍桌案:“益以金城,乃可!”加上敦煌、酒泉還是窮,你得再給我加上金城郡,那我就滿意地奔西邊兒去啦。
是勳趕緊敲釘轉腳:“吾即返安邑,上奏魏公。”就我本人而言,當然很樂意答應你——左右不過就五個遠郡嘛,加起來人口估計還沒河東一郡為多。而至於最終成不成的,我說了不算,你還得去問曹操。
呂布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得宏輔美言,吾何憂耶?”我逮不著曹操,我就全靠你了,你可得在曹操面前給我儘量爭取啊。是勳連聲應諾——反正我這就要落跑了,你照樣也逮不著我。
翌日便即啟程,折返關中。這一路上是勳就一直垂首沉思,蘇則問他在擔心些什麼,他都說不上來——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