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才想著,姬司言這次沐浴時間,似乎久了些,就聽到開門聲。她立即站起,回頭才露出一個笑臉,目光就瞪大,才到喉口的話也被她嚥下。因為站在她眼前的少年郎烏冠玉墜,玄色錦衣,藍色束口箭袖,白玉腰帶間,掛各式玉佩掛飾。他的模樣,根本不是要休息的樣子,而是要出門的作風。
慕蘭音看了看天色,明月當空,夜風幽涼,平時他回來,不都會和她一起聊天吃茶嗎?她以為這已經是兩人之間不成俗的習慣了。可他現在這樣子……慕蘭音覺得有些受傷:自己這麼期盼和他見面,姬司言卻沒放在心上嗎?
她有些覺得自己成了可憐的表姐——連定親禮人家都是客套送的。
誰知道姬司言看到她出現,竟然也很驚訝,挑了挑眉,“你在這裡幹什麼?”
慕蘭音不高興,“你很希望我不在這裡嗎?那我走好了。”她掉頭就走,卻又停下步子,覺得不解氣,回頭衝回來,對他伸出一根食指,“一個時辰,我在冷風裡等了你一個時辰,你卻問我在這裡幹什麼……姬司言,你真沒有良心。”
少年墨黑瞳眸盯著她,俊容微展,突而笑一聲。
慕蘭音被他給氣著了,伸腳踹他,“你居然笑!”果然好沒良心!
姬司言把她摟入懷,笑道,“彆氣,我不知道你在等我的。”他聲音清涼,其中的暖意,慕蘭音是不會聽不出來的。她又生了會兒氣,罵了他好幾次,被他攬著進了屋,才重新展了笑顏。
慕蘭音好奇問,“你為什麼覺得我不等你啊?司言哥哥,你每次回來,我都會等你啊。”
姬司言眸子半垂,淡笑一下,“你不是在跟陳譽說話麼。”
慕蘭音瞪他,“你以為我會因為和別人說話,就把你忘到腦後?我永不會為了別人忽視你的。”
“為什麼?”他問,“你和陳譽不是很能談得來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近一年來,他經常能碰見陳譽,這都是拜慕蘭音所賜。但姬司言和陳譽是沒有共同語言的,以世子殿下的驕傲,也不會去專門和陳譽交朋友。而姬司言既然都擺出這樣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嘴臉,陳譽自然不會沒趣地湊上去了。
“為什麼?”慕蘭音古怪地看著他,“你是姬司言啊。”姬司言是從小陪著我長大的人,姬司言是獨一無二的,我怎麼可能忽略你呢?
姬司言聲音微暖,“但願你不是隨便騙我,你向來喜歡甜言蜜語地哄人。”
少年摸摸她的頭,心情明顯好了一些。接著,慕蘭音趕緊把自己寫的冊子拿給他看,“司言哥哥,我最近在研究兵器,你幫我看看。”
姬司言很習慣慕蘭音的“不務正業”,這個小丫頭,從他認識她開始,從來沒有專門學過一樣東西,向來博覽群書,她突然想研究兵器,姬司言只理解為她的奇思妙想。姬司言本是隨意看著,但漸漸的,目光定住,不再跟慕蘭音說下,只專心看著她寫下的東西。
慕蘭音依偎在他懷裡,看他一頁頁往後翻,心知自己的創意為他看到,心中自豪,也不打擾她。她雖然前世是軍人,用過許多高科技武器,可對於古人的冷兵器,研究卻是真的不到位。也就是說,她只有想象和理論知識,實際情況,都得姬司言幫她把關。
姬司言翻完後,沉思半天,到桌邊,刷刷提筆畫了幾樣武器,“阿音,你來看……”
餘下來幾天,慕蘭音和姬司言就躲在屋子裡,一起研討各種兵器。姬司言還帶慕蘭音一起蹲在武器店,找來工匠,幫他們打造那些武器。慕蘭音也趁機向他請教,自己想學些防身術,有沒有適合自己的?
姬司言道,“你讓我想想。”
慕蘭音高興答應,世子殿下真好,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無用,讓她少忙這些,該做些女孩子該乾的事。這樣的話,陸汀蘭和慕蘭音身邊的每個人,都會講。只有姬司言,從未說過。慕蘭音在親人朋友那裡得到寵愛和關懷,可只有在姬司言這裡,她得到她最想要的尊重,他從小就給她最大的自由和尊重。
再過幾日,姬司言送她一把防身小刀,手柄是木質的,很樸素,唯刀鞘做工精細,有七顆寶石雕於上,龍蛇走,飛魚躍,細緻得如同收藏品一樣。慕蘭音抽出小刀來,寒光凜凜,映著她俏麗的面容。她拿著小刀,到一沓厚紙上輕輕一劃,紙屑滿天飛。她眉開眼笑,對這把小刀的鋒利很滿意。雖然刀鞘太華麗了些,但需要時可以棄而不用,不需要時,可以把這把刀偽裝成手藝品嘛。
姬司言說,“別的武器太大,對你這樣的小姑娘不合適。我尋思來去,特意讓人給你打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