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大一些的時候,耳邊往往還會垂下一絲半縷,此時滿臉不快的他就是這副樣子。
劍眉飛揚猶如青鋒,桃花眼中波光微閃,似怒非怒,似醉非醉,薄薄的唇緊緊抿著,半縷青絲從額際垂落,沾了酒水,烏刺刺地粘在唇邊,紅黑相抵,火燙灼眼。
這在一般人眼中本是極不修邊幅和失禮的,可偏偏由他做出來就獨有一種誘人魂魄的不羈,像極一隻毛色穠豔神情倨傲的孔雀王。
盛羽終於聽清楚他的話,她最初的反應是一臉驚悚地瞪視,接著是一張張成O形的嘴巴無聲翕動,最後噎半天,總算擠出一個字:“……哦。”
並不是在裝傻,她是真的沒辦法搞懂,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王爺,幾時對她有了那種……那種想法?
雖然答案還是隻有一個字,可盛羽那副終於回過神的表情讓聶傾城心情好了許多。
他眯了眯桃花眼,波光粼粼的雙眸彎成一輪上弦月,眉飛色舞道:“我知道你心裡很激動,其實我也很激動。”
“不知為何,這段時日小王一直心煩氣躁,食不香,寢難寐,直到今夜突然就萌生了這一妙想,而且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頓覺神清氣爽,天都光了。丫頭,人生苦短,花開堪折直須折,有想法我們就要實現它。”
“你運氣不錯,雖然長得清湯掛麵,亦非出自名門,不過我喜歡。只要我喜歡,即便做不了北崢王府小王爺的正妃,至少能保證做個側王妃。更重要的是,我有房有田還有鋪子,雖不入仕當官亦有高額俸祿,你跟著我絕不會吃苦,也不用再費盡心力拋頭露面當什麼媒婆。”
“女子韶華如水,轉瞬即逝,我會好好照顧你,不叫你在江湖孤苦飄泊。哦,對了,關於聘禮,你有何要求儘管提來,嫁妝嘛,我傢什麼都有,你人來就好了,我不計較。哎……我都說這麼多了,你就不想說上兩句?”
盛羽越聽越惱,本想打斷他,可聶傾城噼裡啪啦一堆說下來完全不停氣,聽到最後倒把她氣樂了。
她抽著嘴角問,“你喜歡我?想叫我做你側王妃?”
聶傾城很騷包地挑眉,“你歡喜麼?”
盛羽笑吟吟地答:“歡喜你個大頭鬼!”
聶傾城一聽頓時黑了臉,可默了片刻,忽又莞爾,“我知了,你在害羞。”他肯定地點點頭,“打是親罵是愛,這個我是懂的。你既然罵了我,定是也偷偷喜歡我了。”
盛羽只覺一頭冰水從頭淋下,全身上下出現了哆嗦,心律不齊,手腳冰涼等多種心疾猝發現象,她敢肯定,這位小王爺又在玩新把戲了。
如果用一句刻薄的話來形容這位小王爺二十一年的人生,那就是玩物喪志,混吃等死。
這也是沒辦法,和平年代的皇室宗親,本來就沒有上戰場奮勇殺敵以示忠君愛國的機會,要想活得長久平安,只能擁有一顆糊塗淡定的心。
從聶小王爺一慣的做人風格判斷,他是個什麼好玩玩什麼,什麼沒玩過定要試上一試的地道玩家,盛羽吃他的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比起他剛剛佔過的“口頭”便宜,現在這番話才更叫她心裡發毛。
盛羽默然片刻,考慮到此人的脾氣是個典型的順毛驢,粗暴而欠缺技巧的反抗只會激發他的狂性,在冷靜平估了雙方實力,以及本人身在屋頂且完全不具備獨自逃生能力的情況下,她決定先按下一肚子不爽,選擇好言勸說。
“小王爺誤會我了,我真沒害羞,在火燒眉毛的大事情跟前害羞從來就不是我的風格。要說小王爺你這樣的條件,確實是九九赤金級夫君人選,我向來都是極為仰慕的。”
聶傾城“唔”了一聲,看樣子像是還滿意她的評價。
“不過呢,姻緣之事,還是得講個門當戶對,因為……我為人散漫,不愛受拘束,有一小點事業心,還有一小點自尊心,追求獨立,空間,平等……啥啥啥的,而且也不覺得當媒婆就是拋頭露面,落魄江湖,像北崢王府這樣的人家,門規森嚴,規矩眾多,我一個平民百姓委實不敢高攀。”
聶傾城擰眉瞧她,眼底略有不解,“其實,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獨立,空間,平等……這些都是什麼玩意兒?”他微微一曬,“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小王從沒覺得你高攀,我只知道,生在皇家非我所能選,但喜歡一個人,心卻能選。”
他衝盛羽一笑,薄如刀削的唇抿得緊緊的,彎成一個柔軟又可愛的大弧線,粗手粗腳揉亂她的黑髮:“你放心啦,我這人雖然混蛋了點,脾氣好像也臭了點,可若娶了一個人,我定會對她好,絕不叫她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