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抵達眼底。
他對這個世界連同他自己都認識的太過清楚,從小到大超出常人的優異使得他對任何東西都提不起多少的興趣,選擇這樣的工作雖說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但在那種融入骨血裡的仿若任務般想要挽救人命的怪異堅持下,做出這樣的選擇倒是分外適合。
不過,在漠視一切的性格使然下,為何會有這種近乎強迫自己作為的行徑還真是難以解釋的通。
莫非是前世造孽太多,他自嘲的笑了笑,和值班的護士禮貌地打了聲招呼,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匆匆行走的步伐在接近自家小區的花園時突然停住,昏暗的路燈下,早先在馬路對面見到的白色生物此刻正一動不動的趴在長椅上,看上去正在休憩,銀白皮毛包裹下修長矯健的身體完全可以稱得上漂亮。
玖蘭樞眯了眯眼睛,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是一頭本應生活在荒山中的雪狼。
彷彿嗅到了生人的氣息,白狼動了動身子猛地轉過頭來,一雙沒有雜質的淡紫色的眸子毫無預警的撞進他眼中,先前的奇怪感覺再次侵上心頭,這讓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甚至做到了長椅的另一邊,天知道他做出這串動作時,竟然連最基本的危險常識都沒有想到,眾所周知的,狼可不是什麼溫和可親的生物。
白狼目光跟隨著他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有一雙狼眼裡,竟讓他看出一絲意外人性化的委屈的情緒,他不確定這種想法是不是自己憑空想象的,卻在對方站起身來時摸上了對方的頭。
真是柔軟到幾近溫柔的皮毛。
白狼明顯被他的動作弄的一僵,惱怒般的低吼了一聲,向後退去,可它忘記了此刻站的地方是明顯不算太長的長椅,後腿懸空前卻被眼前的人類及時抱住半邊身子拉進懷裡。
“小心點啊”,男人覺得新奇似的鬆開懷抱拍了拍它的頭,“雪狼先生們都是如此溫和無害的嗎,怎麼覺得你好像更怕我的樣子。”
察覺自己的行為舉止略有些奇怪,玖蘭樞重新站起身來,抬手撫平衣服皺褶打算離開,餘光裡卻瞥見對方腿上白毛的一絲殷紅。
這讓他不自覺地皺起俊眉再次掬下身子,輕柔的趴開腿上的白毛,“這是,受傷了嗎?”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是這麼了,性格使然,他從來不是什麼喜歡多管閒事的愛心人士,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稱得上漠然,卻在見到這隻僅有兩面之緣的小雪狼時產生了連自己都未曾發覺的耐心和溫柔。
“你要不要和我回去,雖然我的病人是人類,我覺得,我還是可以處理你的問題的”,他不明緣由卻想嘗試著以同類的姿態試著和他交談,因為他覺得自己大概可以從那雙眼睛中看懂什麼,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就好像他曾經就以相同的方式和什麼人或者其它生物彼此明悉相互交流。況且,這隻有著罕見到本不應該出現在犬類身上紫色眼睛,仔細想來都太過與眾不同了。
不會是隻妖怪吧,玖蘭樞笑著搖了搖頭。
手腕處衣袖被叼著甩了出去,白狼明顯的意圖令他不自覺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這樣嗎,我知道了”,醫生最終揉了揉它的頭後,而後轉身離開。
本來隱藏在花壇裡的銀色蝴蝶此刻飛了出來落在他的頭上,陪他一起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
'為什麼不和他回去,你明明很在意他的,最重要的是,你受傷了,而他是個醫生'
白狼煩躁地狠狠甩了甩尾巴,小蝴蝶扇扇翅膀停在他的鼻尖
'零,你應該更加自由地去做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躊躇不前!'
白狼揮揮爪子迫使對方飛了起來,'我討厭他!'
'噢,這種傲嬌的言辭',小蝴蝶為自己剛從人類那裡學到的新詞語能夠靈活運用甚至激動的在空中轉了個圈,'你只是因為他不再記得你所以有些不開心而已笨蛋零醬~'
小雪狼明顯惱羞成怒張口去咬,卻被對方輕盈的躲開,小蝴蝶飛出幾步隔著長椅和他笑嘻嘻的告別,'薔薇姐姐邀我過去睡呢,今天不陪你咯,零要學會誠實才不會總是一個人啊~'
看著飛遠的白色身影,白狼的眼睛變得有些沉寂,再次望了眼男人離開的方向,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留下來吧
今天病人不多,玖蘭樞很少見的可以準點下班回家,沒有大型手術的一天讓他一直保持著愉快的心情,經過昨晚的花園時,不自覺的向著長椅的位置望了望,沒有看到那隻漂亮的生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