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菲菲立馬沸騰了,撲起來跳進施錚的懷裡,摟住施錚又一次放聲大哭。
我站在不遠處靠著文楊好兄弟一樣笑著圍觀,只有吳雋一個人,緊緊握著拳,他腳下的泥土,深深的陷了下去。
“菲菲,去跟於芷道個歉,她該做的都做了,你不該這麼為難她。”我剛剛所自白的那些我和施錚的計劃,吳雋和龐菲菲並非全部知情。但吳雋聰明,不難猜到真相,龐菲菲是根鉛筆轉世——2B。她馬上樂顛顛地抹著未乾的眼淚奔向了我。
“於芷,對不起,我不該……”經過吳雋身邊時,龐菲菲被吳雋拉住了手,話未繼續。
龐菲菲不解地扭頭看他,試圖甩開他的手,吳雋隱忍不住終於爆發了,他吼道:“我求你了們,別再玩她了,行嗎?”
吳雋到底是溫柔的啊,這一點施錚是不是太殘忍了,求解?溫柔的吳雋啊,即使對龐菲菲說了那麼狠的話,還是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我現在該準備什麼表情?冷笑?揚長而去?留下混亂現場給大家處理?於是,我真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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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施錚打電話找我出來。一見面,他就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抱住了我,一種久別重逢革命勝利家屬團圓的熱烈。
我窩在他的懷裡,輕聲問:“施錚,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狠了?”
施錚撫著我的長髮,輕輕嘆氣,“也許吧,在沒有走到今晚之前,我也無數次猶豫,畢竟從小和菲菲一起長大,我是真的把她當妹妹看。但於芷,我任天下人負,絕不準天下人負你!”施錚說這話時斂去唇角的笑容,語調冰冷,堅決鏗鏘。
我不可能不動容,所以,即使心裡很愧疚,即使明知道這麼做太殘忍了,明知道如果被議論起來會說不是,但我也心甘情願了。校草級的施錚為了我可以做到一步,本就風評不好的我,再黑點又算什麼。
我在施錚的懷裡抬起拳輕輕捶他的肩,我說:“施錚,你這人有點可怕哩,我以後可不能得罪你對不起你。”
“喲,你還有這打算?”施錚逗我。
我說:“我有賊心也沒賊膽是不?”撒嬌很好用,於是月光下的施錚又笑開了,潔白的牙齒,光亮的膚色,眼裡的星光,真漂亮。
我踮起腳尖吻他,他再次擁我入懷,長長喟嘆,我聽到他的呼吸,淺重交替,他的手由我的腰漫到我的肩胛,停頓了片刻,終於拉開我。
“於芷,我的手續辦下來了。”他看著我,表情淡淡的,沒有歡笑,也沒有悲傷,陳述著一件早已麻木的了事,連心境也變得機械。
我點了點頭,問:“什麼時候?”
他說:“我爸說越快越好。”趕著生孩子啊,草!
“我不去送你了。”我對施錚這樣說著,這是我們最後的對話吧。
施錚看著我,目光沉沉,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還是那句話,施錚,不要承諾,不要等候,順其自然吧。”要飛的鳥兒別給枷鎖,往往我們越努力抓的東西越是抓不住。
施錚的眸光輕輕一閃,最後還是擁我入懷,不言不語。
我們沉默著擁抱,直到寢室熄燈鈴聲響起。我們背對著背各自走開,那個時候我還很渾頓,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這次是真的要和施錚說再見了,哪怕只是暫時的say goodbye,我也沒想到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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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威口中得知,施錚的轉學手續已經辦妥,真有效率,不過一天時間。又從李威口中得知,施錚下週就要起飛,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和施錚沒有一次聯絡。我不知道當時我想的是什麼,更無法猜跨度施錚想的是什麼,我如此渾頓,是因為我病了。
發燒,很高很高的體溫,我清醒時的記憶是李妮麗揹著我去附院,半夜,四月底的風微涼,邰葉幫我拉著蓋在被上的毯子,代欣瘦小的身影衝在最前面砸開了值班醫生的門。
微痛,是針尖刺穿面板的感覺,那一刻我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鑽進了我的脖子裡,可我覺得我明明沒有流淚。
昏沉,我想開口說話,腦裡卻一片空白。我放任自己不去想我在哪裡,誰在身邊,我失去了什麼,未來要面對的又是什麼。
我想,就這樣死了也好,活著真的太累。可是,總有人說,死了多好,卻沒有幾個人真的敢於付出行動,我們都有牽掛,活到這個年歲對於心理年齡已經29歲的我來說,除了愛情還有更重要的親情,友情。我已經是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