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我這做公子的,難道就該捱餓?”
楚夢月咬牙問。
“人家以為你不想吃嘛!你坐在那兒那麼久,連筷子都不動——”
“我在偷聽——”發覺自己幾乎是在吼叫,楚夢月清了清喉嚨,並降低了音量。
“我在想事情,想事情嘛!你就不能多少留點東西給我嗎?”
“別這麼大聲,大家都在看我們了。”鵲兒左顧右盼。
“看又怎麼樣?你吃東西像餓死鬼投胎都不怕人家笑了,讓他們多看幾眼也不會少塊肉。”
這明顯是在嘔氣嘛!嘟著張嘴還撇過頭去,一副大小姐模樣,壓根兒就忘了她現在是個翩翩美公子。
於是,鵲兒安撫地拉拉她的衣袖,壓低了聲音說。
“對不起啦!小——公子,是鵲兒不好,多吃了點飯菜,下次不敢了嘛!大不了再讓店小二送一些來,你就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再讓店小二送一些來?”楚夢月咬牙道:“你以為不要錢啊?現在可不比以前了,出門在外,不省吃儉用怎麼行?”
鵲兒一聽睜大了眼睛。
“小姐——不,是公子,公子沒有帶盤纏銀兩就離家出走了嗎?”
“帶的不多。”楚夢月說。“我既不能向帳房拿錢,又沒有時間拿珠寶首飾去賣,還帶著你這個愛哭又會吃的傢伙,所以要儘量省著點用,知道了嗎?”
鵲兒點點頭。
“知道了。”她低聲說。
“知道還不快拿來?”
“拿什麼?”
“你藏在背後的饅頭。”楚夢月嚷。
楚夢月吃完剩下的半個饅頭並喝了六杯茶,然後神秘兮兮地對鵲兒說:“你知道剛才鄰桌兩個人在談論什麼嗎?是千面夜盜耶!”
“那是什麼東西?”因為半個饅頭被搶走,鵲兒到現在都還心有不甘。
“是個不是東西的大壞蛋。”興致勃勃的楚夢月和眼睛已眯成一條線的鵲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聽我說,鵲兒,現在我們最欠缺的就是盤纏,而官府為了抓拿千面夜盜懸賞了重金,如果我們逮著了那傢伙,那一大筆賞金就屬於我們的了,千兩黃金耶——喂!你再打呵欠我就要揍你了。”楚夢月嚷著,還伸手戳了戳鵲兒。
“我在聽,我在聽嘛!小姐——”
“是公子,『孟』公子。”
“夢公子?”鵲兒為這怪異的稱呼皺起了眉。
“是這個『孟』!”楚夢月用手在桌上寫著。“現在開始我就是名為『孟月』
的公子哥兒,而你是書僮小鵲,別忘了。“
鵲兒無奈地點點頭。
“好,公子就公子吧!那麼請公子原諒小鵲無禮,我覺得你真正欠缺的不是盤纏,而是腦袋瓜子。”
楚夢月張大了嘴,半晌後才鼓起雙頰。
“你這是在說我笨嘍?”她問。
“小——公子,您也不是真的沒有腦袋瓜子,只是太少用它了。”聽起來不像,但鵲兒的確是在解釋。“我們主僕倆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逮住那個什麼盜的?
簡直是異想天開嘛!“
“是千面夜盜。”楚夢月沒好氣地告訴她。
“那麼小——公子,您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你一定得叫我『小公子』嗎?”
“對不起,小姐小姐地喊久了,一時之間很難改過來。”
楚夢月白了她一眼,但注意力隨即又拉回她感興趣的話題上頭。
“我當然知道那傢伙很難纏,否則官府又何至束手無策,只得貼告示懸賞重金抓拿他?”
“那你還傻傻地想——”
“就是傻傻地才好。”楚夢月居然說。“我們一點兒功夫也不懂,如果再裝得傻不隆咚,那麼大家就會對我們倆失去戒心,千面夜盜也一樣。說不定他會自個兒來找我們,向我們吹噓他就是紅透長安城的夜行大盜,這不就逮住他了嗎?你瞧,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我看你用不著裝就已經夠『傻不隆咚』的了,那千面夜盜又不是白痴,怎麼可能自個兒來找你,還讓你這樣的傻瓜逮住?”
“喂!”楚夢月聳起眉,幾乎要站起來插腰大罵。“你究竟記不記得你是我的書僮?居然一次又一次說我傻。”
“對不起!小——公子。”鵲兒苦著臉道歉。“但是你的想法完全偏離了現實,身為書僮的我有責任點醒你。”
“我的想法有什麼不對?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