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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聲音也是極好聽的:“小公子是將竹籬誤認作誰了麼?”

搖搖曳曳地走出角落,走到光亮中來,站定在淺影帝與且歌跟前,眉目秀雅,笑著的臉龐令人覺得親近喜愛。

“竹籬?你是誰?”淺影帝對上竹籬的眼,冷冷問道。

“歸途中遇雨的俗人。”竹籬仍舊笑著。

這時且言等在外安置妥當也走入廟中來,見到竹籬皆是一驚。如此貌美的人,卻獨自一人在這樣的深山破廟中,著實不能不令人起疑。

淺且歌臉上雖沒有表情,卻顯然是歡喜的,問那人:“你叫竹籬?”

竹籬淺淺笑著點頭:“敢問小公子名諱?”卻是直接忽略了把小公子攬在懷中的那冷麵人。

“我是且歌。”

竹籬道:“咦,竹籬喚你小且歌好嗎?”

淺影帝眉頭緊蹙,且歌卻已點頭。

竹籬還想拉著新朋友回到那黑暗角落去,淺影帝哪裡允許,冷冷道:“山中寒意甚重,竹公子不如一起來火旁取暖。”語氣硬邦邦的,竹籬倒不同他計較,笑笑便同意了。

那邊伯無也已燃起火來,幾人便一同走過去,圍著火堆坐下了,才取出些食物分來吃。

吃食粗糙,且綠看著七哥好是擔憂,向來為七哥煮食物的他見不得七哥吃這等粗劣的食物,偏偏山中遇雨,又無法出外打些野味回來。

且歌卻並不在意食物是否粗劣,只是雨天溼氣重,他脊椎骨又開始疼,比往時吃得更少些。

竹籬“小且歌小且歌”地喊,淺影帝早已不快,見且歌那般歡喜又發作不得,便冷著面一直不出聲。青熾等看著心驚,喘氣都不敢大聲。且綠見七哥吃得不多,便悶悶地窩在一旁不願說話。且言坐在旁邊偶爾向竹籬搭個話,而且歌,雖然竹籬是同他說話,但他素來便不擅言詞,話說得不多,眼睛倒是一直亮亮地看著竹籬。等竹籬話罷了,廟中便只聞陰風陣陣與枯柴燃燒時的噼噼啪啪。

竹籬顯然是個隨性的人,對著一眾陌路人仍是笑得一副可親可近的模樣,看不出有何防備;這會兒也是,不說話了臨著火堆便兀自怔忪,神遊天外。

淺影帝不理他,命伯無取來暖毯,把且歌裹在暖毯裡,輕聲地說:“笨東西,他不是懷傷。”語調意外地柔軟。

且歌還在一眼不眨地看竹籬發呆的樣子,這會兒聽到父皇的聲音,抬頭看父皇,眼眸中映著火焰,頓了一會兒才說:“且歌也會想懷傷。”

淺影帝憐惜地抱他在懷裡,“嗯”了一聲。

抱著且歌瘦小的身子,大手在他脊背上按摩,對他說:“好了,不準再看他,疼了就睡覺,睡著了就不疼了。”

且歌頭挨在父皇肩上,答:“且歌不疼。”

竹籬卻在此時出聲,似是歎羨道:“真好……”

淺影帝抬眼看去,竹籬正看著他與且歌,笑著的臉龐此刻卻是恍惚悲傷,他的眼眸裡,也有明明滅滅的火焰。

淺且言問:“竹公子自稱是歸家遊子,家在何處呢?”

“家在何方……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何處是家又有什麼重要了?”最後一句,聲音輕得怕是隻有他一人能聽見。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竹公子,這裡要到江南去?不是歸家?”

竹籬大笑:“公子聰穎,竹籬便是要到江南去……有人同我說過,有一天老了,便到江南去,江南好啊。”

眾人瞧著他古怪的大笑,都覺得他不如哭了好。

竹籬興致卻起,轉過頭對著且歌笑意盈盈:“小且歌,可要聽簫,竹籬吹與你聽好嗎?”

並不等且歌點頭,從懷中掏出一管顯是歷經許些年歲的竹簫,便要吹起。

悠悠揚揚,嗚嗚咽咽,聽簫的人心事剛被挑起,吹簫的人已滿眼滿臉的淚。

眾人看著他的淚,一時怔忪。

一曲洞簫終究是沒有吹完,竹籬低頭抹淚,低聲道:“竹籬恣情,讓眾位見笑了。”

淺且言他引他傷心,小心翼翼地問:“竹公子有何憂心的事,不如講來,我等同你一道參詳?”

竹籬剛想搖頭,卻見且歌也是皺著眉頭看他,笑了笑:“倒叫小且歌也擔憂了?”

執起腳邊枯枝撥弄火堆,閒閒地道:“其實也並非是個好故事,只是稍嫌凌亂悽伶罷了……竹籬少時愛上一人,哈,那人也著實是個書呆子,賴在我倆同性,有違天倫。竹家倒算是名門,家裡人發現了我與他的事,打斷了他一條腿,以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