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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揪心的是雲忌弱的病癒發沉重,每天倒有大半天是在昏迷中,聽得她不斷地囈語著父親兄長和丈夫的名字,客玉涵便忍不住潸然淚下——兄死父手,父傷其夫,其後父不知所蹤,這接二連三的慘事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在一個人身上,任是誰也難以承受,何況是一個女子。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客玉涵從雲忌弱的屋裡走出來,向凌雲飛的屋子走去。

凌雲飛全身赤裸地泡在熱水裡,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身上的面板居然沒有什麼變化,也是一樁異事。他的神色還是那麼安祥,彷彿是睡熟了的嬰兒。

換水的間隔在這兩天越來越短,幾乎需要十多人馬不停蹄才能保持水溫。蓋因凌雲飛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水剛剛換完,剛剛來得急喘一口氣,熱氣已然消失,用手一試,水已涼,稍稍遲延,水面便會結上一層薄冰。所以幾乎是在不停地換水。

客玉涵象往常一樣低下頭,細細察看凌雲飛的面色,忽然覺得凌雲飛微微有些皺著的眉頭似乎已稍稍舒展。客玉涵心頭一跳,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因為缺少睡眠,她最近的精神經常恍恍忽忽,所以她還以為是自己心中急切地渴望所引起的幻覺。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時,事實確實如此。就在這一瞬間,客玉涵興奮得差點叫出聲來。拍拍胸脯,安撫一下險些跳出體外的心臟,客玉涵伸出顫抖的手摸摸了凌雲飛的額頭,依然是冰冷刺骨,然而就象是凍得硬硬如石頭的魚在熱水中浸泡一段時間,最外面薄薄的一層便會變軟,凌雲飛僵硬的臉部已有薄薄的一層開始融化,用手一按,已能按出微微的凹坑。

興奮是短暫的,只一會功夫,客玉涵已冷靜下來。身體開始融化能說明什麼,凍死的魚融化完還是一條死魚。輕輕地嘆口氣,客玉涵百感交集,不管最終的後果如何,畢竟是有了進展,也許凌雲飛是死是生,再過不久便會見分曉。

再過兩天,雲忌弱越發不濟,看看只剩一口氣了。天雷的醫術也算不錯了,畢竟受過天下一等一名醫的薰陶嘛,然而云忌弱這病分明是由心事引起,心病不除,人又昏迷,便是讓逃禪上人從天界回到人間估計也是不濟於事。城外的官兵安頓好,已開始試探攻城,城中兵力雖多,奈何經過此次變故,士兵們還未從其中緩過神,而且少了靈魂,宛如抽去了他們主心骨,配合不緊湊,防守不到位,看上去是在奮勇殺敵,可實際的結果卻象是虛張生勢,險情不斷。看樣子,如果駱紹文一開始就下令全力進攻,中州很可能不保。

只是大餐前的一道小菜,丁破、蘇伯韜、天雷三人應付起來已是筋疲力盡。好不容易將官軍的最後一次進攻擊退,三人聚在一起,互望兩眼,默默無言,每個人心中都在咀嚼著深深地苦澀。

“就這樣完了?”丁破迷茫的眼睛瞧向血紅的殘陽,無盡的失落湧上心頭,喃喃道。

“除去五萬老弱病殘,剩下的近八萬人全是經過血與火考驗過的精銳,在正常的情況下,便是大開城門,與官兵正面對壘,那也落不了下風,可你們看看,他們怎麼一個個都象是被抽了筋似的,使不出勁來,更沒有以往那種奮勇無前的氣勢。我看照今天這個架勢,明天中州就可能不保了。”天雷用雙手抓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說話有氣無力。

“連咱們這個人都是心氣浮動,以這樣的心態指揮起戰鬥來,能有什麼好結果。這樣不行,我們必須先打起精神來,如此才能讓士兵們振作起來。”蘇伯韜用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顯出一種百折不撓的氣勢。

“我看不如這樣吧,蘇兄你就勉為其難,先代理一下元帥之職,我天雷向你保證,昭寧所部一定聽從你的指揮。”天雷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心中明白,若是還堅守著昭寧為主的根本,明天也許就是末日了。

“好!天雷兄的胸懷丁破佩服不已。”丁破見天雷說出他盼望已久的話,心頭一振,雙眼射出光來,“既然如此,我看師兄你也用著惺惺作態了,這擔子你就接起來吧。”丁破熱切的眼神似乎帶著灼熱燙到了蘇伯韜的臉上。

“正是如此,大敵當前,虛得我們就不要了。依我看,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城兵馬外,我們應該立即召集百戶以上的軍官開會,向他們通告此事。”天雷緊接著說道。

“你們兩位如此信任我,我蘇伯韜若再推脫,那就是矯情。好吧,我就先把這擔子挑起來,等凌副元帥傷勢一愈,再移交。”蘇伯韜慨然應允。

“好!”丁破和天雷幾乎是同時叫了一聲好。

第二天,官軍大舉進攻。

有了蘇伯韜的這個代理元帥,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