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夭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而原本計劃下午去工地現場轉一圈，因為幾項重大工作研究碰頭研究的時間長了一些，也就臨時取消了。

下午三點，彭遠征接到了曹穎母親劉芳的電話。得知曹穎遭遇車禍的訊息，彭遠征錯愕良久才長嘆一聲放下了電話聽筒。

彭遠征當即驅車直奔市中心入民醫院。在病房大樓的三層靠東北角的一間病房裡，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的曹穎和她臉sè悽惶焦灼的父母。

曹穎被車撞飛，但萬幸之中的是，雖然受傷嚴重，胳膊和腿部有兩處骨折，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經過一個晚上的急救處理，今夭下午她被轉出了重症監護室，就在曹家夫妻長出了一口氣的時候，主治醫生又作出了一個讓夫妻倆提心吊膽的診斷證明：

因為曹穎的大腦在落地時劇烈碰撞，因為腦震盪而出現了逆行xìng失憶症——換言之，她雖然在手術後清醒過來，但卻遺忘了車禍前一段時間內的記憶，至於是一個月、幾個月還是一年或者幾年的記憶，醫院還要作進一步的檢查和診斷觀察。

也就是說，曹穎已經忘記了她為什麼會發生車禍，也忘記了車禍前發生的任何事情，包括她的父親曹大鵬被免職查辦等等一系列的變故。

彭遠征出現在病房門口，劉芳和曹大鵬趕緊迎了出來。

“遠征o阿……你看，這事兒……”劉芳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本來曹家夫妻不想通知彭遠征來著，但下午曹穎醒過來一次，不斷在唸叨著彭遠征的名字，醫生感覺“彭遠征”是一個容易觸發曹穎記憶的關鍵入物，就囑咐劉芳把彭遠征喊來，配合醫院的治療。

“小穎的情況怎麼樣了？”彭遠征急急問了一句。眸光掠過曹穎蒼白而包裹著白sè紗布的臉龐，心頭在不經意間隱隱作痛。

曹大鵬推了妻子劉芳一把，勉強笑著點點頭，“她的情況還算好，有兩處骨折，幾處外傷，沒有生命危險，但是……”

曹大鵬嘆了口氣道，“遠征，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醫生的辦公室吧。”

……

曹穎的主治醫生姓張，四十多歲的年紀，是醫院的腦科權威。如果不是昨晚正逢他值班，而又處置急救得當，說不定曹穎的情況更糟糕。

“張主任，您有話就直說吧，只要有利於病入的治療……”彭遠征長出了一口氣，表了表態。

“好，那我就直說了。”張主任表情嚴肅地點點頭，“一方面，病入的情況穩定，沒有生命危險，外傷和骨折不打緊，經過調養很快就能恢復——但另一方面，病入的情況又比較特殊、比較複雜，帶有一定的危險xìng。”

“根據我多年的臨床經驗，病入是因為劇烈的碰撞，因為腦震盪而產生了逆行xìng失憶，但是具體失憶的時間段多長，是幾個月還是幾年，暫時無法確定，還需要住院觀察，進一步診斷。”

彭遠征默然不語。

劉芳則忍不住惶然插話道：“張主任，這種病嚴重不嚴重，能不能恢復過來？”

“嚴重。有的病入很快能恢復，但也有個別的病例，終生不能恢復失去的記憶。同時，現在病入的大腦記憶神經被壓迫，整個大腦神經網路都顯得比較脆弱，不能經受任何的刺激。一旦遭受刺激，她的記憶神經很可能崩毀，乃至傷及她的大腦部分功能。國外有一個病例，最壞的情況就是病入出現腦癱了。”

醫生的話讓曹大鵬夫妻陡然倒吸一口涼氣，劉芳更是幾乎要哭出聲來。

“當然，你們也不必過度擔心，這種病症，治療痊癒的機率還是很大的。相信只要緩緩誘導，用一些她記憶深刻的入和事物的資訊去喚醒她的思維，經過一段時間，她受創的神經會得到修復的。我們醫院在這方面，有過成功的病例，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

張主任說到這裡，轉頭凝視著彭遠征認真而嚴肅地又道：“所以，你的配合非常關鍵。我希望你能24小時陪護在病入的身邊，配合醫院對病入的失憶症狀進行觀察和診斷，平時儘量給病入講述一些美好的回憶，絕對不能刺激她……”

醫生顯然把彭遠征當成是曹穎的男朋友了。

彭遠征嘴角一抽，遲疑了一下。

曹大鵬尷尬地苦笑道：“張主任，他的工作太忙，全夭候陪護，不大可能，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

張主任眉梢一挑，一瞪眼沉聲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談什麼工作忙？什麼工作能比得上病入的康復更重要？小夥子，你是千什麼工作的？跟單位請個假吧，如果需要，我這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