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寰眼眸中jīng光一閃,心道:果然如此……好啊,彭遠征,這是省領導和省教育廳的意見,我倒是看你怎麼抗拒不執行?
“通俗地說,我們可以接受企業家和社會各界捐助學校一批圖書、一批教具,但不能讓社會捐款成為重要的教育經費!”
“這不符合規定,也容易給社會造成較大的負擔,同時還將導致教育主權的偏移異化。同志們,我們是公辦教育,什麼叫公辦教育?就是zhèng fǔ投入,全額撥款!各級zhèng fǔ加大投入,才是辦好教育的正道!”
“過去的一頁翻過去就翻過去了,但從現在開始——不能透過號召社會捐款來消抵zhèng fǔ責任。這是我們工作組的意見,也是省zhèng fǔ領導和省廳主要領導的批示。”
紀亮沉穩地說完,彭遠征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蘇羽寰就開口表態:“紀廳長和工作組同志的意見,我非常贊同。教育不能靠吃社會捐款活著,還是需要財政投入來保障。”
“遠征同志,你們鎮裡完全有這個財力負擔現有中小學校的經費開支。當然,前提是你們再也不要盲目上馬教育工程,無謂地消耗資金。”
紀亮敲了敲桌子,插話道:“你們剛剛開始推進的鄉村小學校整合改建工程,我覺得出發點還是不錯的,如果你們的財力能負擔,教育廳肯定會支援你們。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們暫時還沒有這個能力。總投資額度中,社會捐款居然佔據了30%多的比重。這是不正常的、也是不能被允許的,需要就地整改。”
聽了蘇羽寰的話,周大勇皺了皺眉頭。
李雪燕則用羞惱的眸光投shè在蘇羽寰的身上,心道你這個區長怎麼能為了個人“恩怨”就不顧大局、胳膊肘子朝外拐?
彭遠征眉梢一挑。紀亮的態度代表著省教育廳乃至祝副省長的態度,他早有預料。這並不奇怪,當前,“姓社還是姓資的大討論”尚未完全平息,保守和墨守成規的觀念還是大有市場,擔心社會捐助架空了公辦教育——這種心態的滋生有其文化根源。
可蘇羽寰絕不會是觀念有問題,他是思想有問題。他急不可耐地回應紀亮的話,並代表區裡進行表態,無疑是為了形成既定事實——讓雲水鎮教育就地整改、否了雲水鎮鄉村小學校整合改建工程,打壓彭遠征。
彭遠征最討厭因私廢公的人了,因為個人矛盾而無視長遠利益,不可饒恕。
一念及此,彭遠征冷冷地扭頭望著蘇羽寰,沉聲道,“教育當然不能靠吃社會捐款活著,需要財政投入來保障——但我早就跟市區領導再三彙報過,雲水鎮的教育有其特殊的背景和淵源,社會捐款自發踴躍,已經成為教育經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記得常委會上蘇區長也對此持肯定態度……”
蘇羽寰嘴角一抽,冷冷道,“教育不能搞特殊化,這是一個原則xìng的問題。”
“減輕財政負擔就成了搞特殊化?蘇區長,我看這樣的特殊化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據我所知,區財政對於教育的投入不是逐年遞增,而是略有下降。因為教育投入跟不上,很多區屬中學至今都沒有一個像樣的體育場!設施簡陋,教學樓老化、教具缺乏……城區尚且如此,鄉村就更可想而知。這就是教育的現狀。”
彭遠征針鋒相對,聲音雖然不大,但字字句句鏗鏘有力,直入人心。
蘇羽寰大怒,猛然一拍桌子道:“胡扯!彭遠征,你也是區委常委,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能亂說嗎?”
彭遠征坐在那裡不動如山,從容淡淡道,“我從來不說假話、空話。教育廳的領導們就在這裡,咱們可以現在就去區裡的幾所學校轉一轉看一看,事實勝於雄辯,狡辯終歸就是狡辯!”
蘇羽寰一時語塞,臉sè漲紅,肩頭輕顫。
紀亮等人眸光玩味地盯著“針尖對麥芒”的兩位新安區官員,心道當著我們的面就搞“內訌”,看來平時的矛盾很深!
彭遠征沒有再理會蘇羽寰,轉頭望著紀亮,聲音變得柔和起來道,“紀廳長,雲水鎮的情況比較特殊,相信領導們也都看到了。現有的模式已經執行了十年有餘,已經固定、已經相對比較成熟,如果現在推倒重來,對於教育的傷害是很重的。不僅教師的收入福利會大幅下降,引起教師隊伍不穩定因素,同時學生也有損失,最直接的就是各種入學補助被取消,同樣也會引起學生家長的強烈反對。”
“至於我們的鄉村小學校整合改建工程——這裡再給省廳領導彙報一下,我們之所以作出這樣的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