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哥你說什麼?”
賈敏一雙美目睜得老大,滿臉不可思議,簡直以為自己聽岔了。
大哥說什麼了,竟然說大嫂是為了避禍,這才躲到城外莊子上去的?
荒謬!
這是賈敏心中閃過的頭一個念頭,堂堂國公府,怎麼在大哥的口中,卻成了要人命的二虎狼之地了?
可等她發現大哥臉色雖然依舊平靜,卻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後,心頭猛的咯噔一下,竟升起濃濃的莫名寒意。
莫非,或許,也許,大嫂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跑去郊外莊子上避禍的?
下意識的,她的一雙秀目看向賈母……
此時的賈母臉色陰沉,看向賈母的眼神竟是說不出的陰冷和厭惡,冷冷道:“老大你胡說什麼呢,把府裡當作什麼地方了?”
“呵呵,眼下屋子裡就咱們三人,周圍五丈之內沒有外人存在,不用擔心說出的話被外人聽到,那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賈赦輕輕一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原本屋裡侍侯的丫鬟,早就退了出去,以他的實力自然知曉周圍五丈方圓,確實沒有外人存在。
“什麼亮話,老大你可要說清楚!”
賈母冷冷一笑,看向賈赦的目光越發不善,冷聲道:“不要以為你當了個什麼小官,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比起老太太的作威作福,不顧張氏產後身體虛弱,硬逼著她侍侯,一心想將張氏整死差多了!”
賈赦淡淡一笑,說出的話卻是驚雷霹靂一般,震得賈敏兩眼發呆,腦子嗡嗡作響根本一片空白。
“老大你這話我卻是不認可,媳婦孝敬婆婆可是天經地義之事!”
賈母面沉似水,冷聲道:“難道張氏孝敬我這個婆婆,還孝敬錯了不成?”
“呵呵,老太太別老是拿孝字說事!”
拿其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賈赦一臉輕鬆,悠然道:“府裡這麼多的丫鬟都是幹什麼的,老太太用個膳都得兩位媳婦站在一邊侍侯,夾菜添飯的是顯威風呢,還是故意在一幫下人跟前落她們的臉啊?”
“混賬東西!”
賈母一臉鐵青,砰的一聲重重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冷笑道:“我這個做婆婆的,想怎麼讓媳婦侍侯就怎麼讓她們侍侯,有你置喙的資格麼?”
“我沒置喙啊!”
放下茶盞,賈赦聳肩攤手道:“所以在父親的孝期,任憑老太太如何折騰,張氏就算病得只剩下半條命,我那時屁都沒放一個!”
“粗鄙!”
賈母冷冷罵了一句,冷笑道;“祭是如此,那你還有什麼好記恨的?”
“我沒記恨!”
懶懶靠在椅背上,賈赦神色平靜悠然道:“要不是我暗中出手,張氏早就撐不到父親的孝期過去了,我這個做丈夫的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張氏被活活折騰死吧?”
“既然如此,那你又在父孝過後,匆匆把張氏還有瑚兒璉兒送走作甚?”
賈母滿臉不悅,冷冷掃了賈赦一眼,對這個翅膀硬了的大兒子,越發看不順眼,恨不得一巴掌將他給拍死。
賈赦和賈母唇槍舌劍互相對碰,賈敏在一邊卻是聽傻了,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腦子一團糨糊。
她沒有想到,一向溫柔大方的大嫂,竟然差點被母親給生生折騰死,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啊。
更沒有想到,大哥竟然隱忍若斯,大嫂都被折騰得半死不活了,他還能隱忍得住,直到父孝過後才匆匆將大嫂送出京都。
一向以來都備受寵愛的她,根本就沒見過,更是連聽都沒聽過如此恐怖的“婆媳之戰”。
她嫁去林府後,婆婆便直接放下了府中大權,沒多久後更是因為體弱多病直接撒手人寰,根本就沒給她這個兒媳婦製造什麼麻煩。
之後整個林府後宅,就是她一家獨大,根本就沒有誰敢給她氣受!
原本以為孃家也應該差不多,哪裡知道大嫂的遭遇竟是如此兇險,簡直跟進了虎狼窩差不多。
她有些不敢置信悄悄打量了母親一眼,感覺臉色鐵青一臉憤恨的母親好生陌生,這還是她心目中慈祥的母親麼?
竟然因為看大嫂不順眼,就要生生的將大嫂折騰至死!
想想都感覺恐怖,賈敏額頭不知何時已泌出一層冷汗,低著腦袋努力裝做小透明,不想讓正犀利交鋒的母兄注意到。
這邊,正激烈交鋒的賈赦和賈母,確實沒有太過在意坐在旁邊的賈敏,直接